“看看你们都成了什么样子?!!”安徽夫人怒极。“简直是跟了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人!来人!将沈氏关到后堂去!”
“是我偷的!!”润春突然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安惠夫人猛地转过身看着那个呜呜哭泣的小丫头,此时认真端详起来倒也还是刚过了总角的样子。她嘴角微微一颤,冷冷的扫视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
润春缓缓抬起头,沾满了泪水的眼眸清澈明亮,神态却是十二分的坚毅。
“夫人,二爷的东珠是奴婢偷的,奴婢看着二爷的珠子好看,便乘着去竹园找素锦姐姐的当儿偷偷拿了。都是奴婢的错,和我家小姐没半点儿干系。”
“润春!你胡说什么啊?”沈苾芃急了。尽管身边出了奸细,但是那个人绝不是心底纯真的润春。润春率性急躁,这样大的圈套可不是她能想象得到和参与得到的。
“小姐,就是奴婢偷得,呜呜呜……是奴婢偷得……你不要替奴婢解释什么……”
沈苾芃更是急了。润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件事若是能保持沉默,拖延些时日,再派人去找老侯爷相求,说不定还有转机。可是这个糊涂丫头竟然当场认错,将本不是自己的罪责强行揽在了自己身上,这一下梅亭便真的说不清了。
“润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沈苾芃竟然一时无语。
“来人!杖责!!”
“夫人不可!!”沈苾芃忙跪在了安惠夫人的面前。
“沈氏你还要包庇到什么时候?”安惠夫人愤恨的瞪着地上匍匐跪倒的沈苾芃。
“求……求夫人放过润春吧,她一个小丫头许是不懂事。”
“哼!小丫头不懂事,莫非连你也不懂事了吗?靖安侯府的规矩是怎么教你的?!!”安惠夫人眼神凌厉。
“夫人……”沈苾芃知道靖安侯府杖责仆妇的大棒,十五棒就能要人命,润春年纪这样小,几棒下去非打死不可。
“夫人……求求你开恩……”沈苾芃这一世重生从来没有这样祈求过安惠夫人,向前跪行了几步。
“将沈氏拖开!”
靖安侯府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夜间杖刑在梅亭空落落的前院开始了,润春倒是也有些骨气。此时竟也不哭了,安静地被人绑在了一条黑漆长凳上。
婆子们挥起了行刑的木杖,狠狠打了下去。
“啊!!”润春忍不住痛,还是惨呼了出来。
“你们放开她……她仅是一个小丫头……你们放开她啊!!!”沈苾芃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一边的婆子们死死按在了地上。
渐渐润春的哭喊声了变成了闷哼,郁夏猛地挣脱了仆妇们的手,疯了般的扑在了润春的身上。一道凌厉的鲜血溅在了她惊恐不堪的脸上。
“不要!不要!!!”
“将这个碍手碍脚的也拖了去,”安惠夫人丝毫没有因为这鲜血淋漓的场面而有丝毫的撼动。
沈苾芃死死瞪着空旷的夜色中飞溅的鲜红,在朦胧灯光的映照下分外的触目惊心,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猛地晕倒在青石地面上的残雪中。
第86章 修行
阳光顺着后堂裂开的门缝渗了进来,照射在后堂中曼舞的尘埃之上,她的胸口火辣辣的疼,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时间头晕目眩。
后堂是一间专门关押犯了错的府中仆妇的屋子,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竟然是故地重游。她茫然的爬了起来,浑身酸痛不堪,透着门缝儿向空旷的院子中间看了过去。
没有人守在外面,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有人吗?”沈苾芃狠命拍打着门,激起一片尘土飞扬,不禁呛得咳嗽了起来。
不远处缓缓有一些急促的脚步声,门打开了,是安惠夫人身边的张妈妈。
沈苾芃的心头一阵微颤,顿了顿身形,强迫自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张妈妈看了一眼沈苾芃的表情,神色一怔,这沈氏倒是有一番定性。任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一定会慌了手脚,谁知她竟然安之若素。
“姨少奶奶随老奴走一趟吧!”
“去哪里?”沈苾芃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张妈妈的唇角染了一层冷笑:“梅亭出了这样的事,姨少奶奶难道认为自己还能置身事外吗?”
沈苾芃眼角一眨,声音却平缓了下来:“张妈妈又如何知道我不能置身事外?莫非张妈妈之前早有觉察,二爷的东珠一定会在我梅亭里找到?”
张妈妈脸色一沉,知道这个女人伶牙俐齿不好对付,也不和她多话。沈氏的好日子今天应该是到头了,安惠夫人准备了一份大礼在那里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