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寞地摇摇头,被自己无端冒出的问题给坏了心情,低下头,叉起一小块龙虾,含入口中,用理智阻挡了一切感觉,连食物也品尝不出美味来了。
结束晚餐,邬南光没有对台湾的法式料理做任何评论,一上车,就转身面对施昀昀,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不用看我,我的工作完成了,现在送你回饭店。”她打入排档,直视前方,逼自己冷却下来。
短短一个下午,一顿饭间,她的情绪就几经波折,翻来覆去,她实在没信心再和他共处,至少现在还不行。
“夜这么美,却这么漫长……”他靠回椅背,装模作样地吁了一口气。
“回饭店你想去哪里,可以搭计程车去。”
“嗯。”他回答得意兴阑珊。
“也可以打电话给少成,让他带你去Club。”见他没精打采,她开始有点内疚,似乎没尽到地主之谊。
“他说今晚有个重要约会,叫我千万不能坏了他的好事。”
“不然……我等等抄几间热闹的夜店给你……”
“不用了,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
“……”施昀昀没联想到的是在香港遇见邬南光时,他也是一个人,内心还挣扎着就这样把他扔回饭店,是不是有点无情?
跟他相处得愈久,她就愈可能被迷惑、被催眠,最后,有极大的可能会发生非理智能及时控制的状况……
灰黑的车厢中,邬南光斜靠着车窗,笑看她那张甜美的唇几次欲言又止,期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就早点休息。”她冷眼道,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哈哈——”他笑弯了腰,第一次被拒绝后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也就只有这个女人能办到了吧!
很奇怪的,他当然希望和她共度一个美妙,至少“和平”的夜晚,可是,她的答案并没有令他失望,反而佩服她的理智与执着。
喜欢她带点呛意的口吻,被拒绝却感到愉悦舒服?
“笑什么?”她白他一眼,内疚感消失了,他的笑,没来由的就让她觉得有被看扁的意味。
“笑你挣扎那么久,结果就这样?”他靠向她,一手跨在她的椅枕后。“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感觉走,你一向这么压抑自己?”
“见你大头鬼的压抑,我有什么好挣扎的,刚刚只是一下子忘了到饭店的路怎么走。”
“因为我坐在旁边,让你魂不守舍?”他好爱她身上的香味,愈靠愈近,缓缓地吸一口气,像个变态内衣贼。
这种喜欢,是一点一点累积,累积成渴望亲近她的冲动。
“我正在考虑一件事。”她的手臂已经起了鸡皮疙瘩,胃已经开始抽筋,他真的让她魂不守舍。
“告诉我。”
“考虑要把你丢在哪个路口。”她说完,敲敲方向盘,眯起眼,奸奸一笑——“别忘了现在车子在谁手上。”
“我正好记起来了。”他坐回原位,停不住笑,停不住想要吻她的念头,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心情。
呼……施昀昀悄悄地吐了口气,其实是考虑要不要冒着收到罚单的风险,把这个烫手山芋火速送回饭店。
是说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住,住五星级饭店,穿,虽然看不出来男仕服饰的品牌,但从布料质感、色泽、剪裁也猜得出肯定有来头;厨师会这样到处旅行还出手如此阔绰?
最大可能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不事生产的纯裤子弟。
想到这儿,施昀昀自己也觉得好笑,她对他真的偏见很深,仿彿把他想得愈糟、愈烂,就能得到一种安慰,安慰自己没胆玩那种爱情游戏,安慰自己将逃过一劫。
想到这……她连他是个怎样的人都不清楚,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待在一辆车上,搞不好其实他是什么大毒枭、人肉贩子或是杀人越货的国际通缉犯,现在她惹祸上身,也许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她的照片会登上明天的社会新闻……
“唉……”被自己的上司出卖了,卖给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一点也不担心她会不会被人家给吃了、卖了。
“唉……”现在才想这个问题也来下及了,谁让她抵挡不了人家的魅力,而那张脸也许还是整容手术弄出来的一张一全新的脸“——通缉犯不都会变脸?
“你怎么了?”
“喂——别突然靠我这么近!”陷入想像中的施昀昀被一张离她不到五公分的大脸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