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了。”他有点兴奋地道:“宫里的太医,希望能向你讨点龙珠草,来治我大皇兄……还是二皇兄的女人的皮肤之疾。”
“我这儿也没有龙珠草。”因为罕见,她同样不容易拿到手。
“那怎么办?”段子诒惊呼:“难不成要我皇嫂忍受皮肤瘙痒之苦,不去医治吗?”
“我没说不医。”郑敏之扫他一眼。
“这龙珠草喜阴,多生长于悬崖峭壁的阴凉之处。鹿林山周遭山势险峻,可能会有,如果去找,或许能采到药。”郑敏之分析。
“太好了!那我马上准备,和你一块儿去采药。”段子诒开心得像要外出游猎般,转身便要去整顿装备。
“等一下。”郑敏之喊住他。
她蹙着眉,打量对方一身雪白锦缎。“药,我自己去采便行,请三殿下留在别苑等候消息。”
“什么?你要抛下我独自前往?”他的口气,活像她要将他仍在杳无人迹的荒漠里一样。
“我方才说过,这一带山势险峻。采药是一件危险的事,并不是闹着玩儿的,还请三殿下打消念头。”
“不行!正因为危险,所以我才要陪你去!你一个人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可怎么办?鹿林山这一带我很熟,有我在,要真出了事,我还能救你。”
郑敏之很想鞠一把感动之泪,但她真的认为,有他一起去,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进而拖累她。
“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备马,我们立即出发。”段子诒从来不接受别人拒绝,说要去,就坚持要去。
“那等会儿吧,山路崎岖险峻,骑马不便,大伙儿得用走的。”郑敏之叹息着阻止。
就说他是个娇生惯养的万金皇子,连采个药,都想骑马去。
段子诒虽没备马了,但直到要出发之际,郑敏之才晓得,他居然连半个护卫都没带,就打算单枪匹马,与自己两人前往。
他这位尊贵的皇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谁来担待?
“为什么不带人?”郑敏之拧着眉,看他喜孜孜地一人站在那儿,活像天塌下来,自己都可以顶住的万全模样。
他该不会以为,上山采药,就像出门逛大街那般逍遥自在吧?
“哎,人多麻烦,难以控制。”段子诒不耐地摆摆手。
“你想想,咱们只是去采几株龙珠草,却有长长一条人龙跟在后头,一下子不是谁掉了鞋,就是有人绊了脚,还可能有人被蛇咬,要劳烦你看诊。然后满山的草药,大家踩的踩、踏的踏,说不准,唯一一株珍贵的龙珠草,就这么给人踩扁了,那咱们一大挂人,大老远跑一趟,究竟有何意义?况且,这鹿林山乃是皇属山林,没人允许,不会有人擅自闯入。说起来,此地说不定比宫中还安全哪。”
至少不会成天有刺客埋伏暗杀、刀剑匕首满天飞。
难得段子诒这个成天嬉皮笑脸的浪荡皇子,也说得出这么一番道理。
郑敏之想了想,确实是。
不过—“人多确实碍事,但皇子外出,怎能无人保护?万一出了事……”
“放心,若有事,我会保护你的。”
是我保护你吧?郑敏之无言地看着他。
她很想继续反对,但在段子诒的极力坚持下,最后,依然只有他们两人独自前往。
他们随身带着干粮、水,以及一些防蛇咬伤等的简单药品,便朝远处的高山前行。
一路上,段子诒都像放出笼的鸟儿,吱吱喳喳说个不停,而郑敏之只是沉默地转动眼珠子,寻找龙珠草的踪影。
龙珠草确实难寻,找了大半日,什么也没找着,不过倒是找到了几种也算珍奇的药材。
她都以小药锄整株取下,放进采药的篓子里。
“根本没有嘛!这座山上,真的有龙珠草吗?”尊贵的皇子开始不耐烦了,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截树干上,咬着一根路旁拔来的草茎,喃喃抱怨。
郑敏之望向远处密布的一团黑雾,眯起眼,开始警戒。“您最好快些起来,我们得尽快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