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南巡可是千载难逢之盛事,必将名垂青史,若儿臣不亲自去办,心中着实放心不下,万一出了个把纰漏,那可是……”徒元徽偷偷地瞅着弘圣帝的脸色,极为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和不安。
“元升和元晔,一个有冲劲,一个多筹谋,他二人配合,定能天衣无缝,朕都不担心,你瞎起哄个什么劲?”弘圣帝瞪住这没事找事的儿子,问道“这般急着想要这差使,不会是怀着什么鬼胎?”
徒元徽嘴上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别有用心。
这时候,安公公进来了。
弘圣帝也不等徒元徽解释,问道:“谁来了?”
安公公只得禀报道:“皇上,贵妃娘娘那头准备停当了,问您何时得空过去?”
“嗯,朕确实有些乏了。”弘圣帝抛下手中御笔,对着徒元徽说道:“朕也年过四十了,每日还忙得脚不沾地,太子你也快及冠了,不但替朕分不了忧,还老跟后头添乱。”
自从太子照顾徒元庭后,弘圣帝对太子说话更加亲近,也没其他架子
“儿臣知罪!”徒元徽面上说道。。
“走,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弘圣帝道了一声,自己先出了御书房。
徒元徽点了点头。
进到御花园,安公公在前头领路,绕来绕去,徒元徽才注意到,他竟是将人往水音阁带。
这水音阁其实是用来欣赏歌舞之处,空场不算大,却颇有几分精巧别致,那便是,戏台被建在一泊湖水当中,清风徐徐时,乐声一响,一歌一弦竟似被水波浸润,凭添几分动人音色。
弘圣帝一只脚刚跨过水音阁的门槛,乐声立时响起,徒元徽听出来,这是一曲《凤求凰》。
想起昔日他和玉儿一起弹《凤求凰》的事来,他心中一热,这次不管怎么样也得得了南下的差事才好。
甄贵妃显然已是静候多时,见过礼后,便引着弘圣帝入了正座,而正座前的长几上,已摆满果品点心,甚至还有各色美酒,弘圣帝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徒元徽见甄贵妃在场,正准备告退,甄贵妃这时笑着开口道:“本不知道太子爷要过来,好在多备了一席,倒不至于措手不及。”转头便吩咐太监们布上桌椅果品。
见弘圣帝对自己使眼色,徒元徽只好谢过甄贵妃,退到了弘圣帝的西首。
人刚坐定,戏台上便出现几位绿衣女子,排成了两排,开始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此刻虽望着台上,徒元徽却是什么都没看到眼里。
没一时,《凤求凰》停了下来,绿衣女子飘然而退开,很快有人抬上来一面巨鼓,随之,戏台四周便有锣鼓声,一下紧似一下地响起。
有人在下面突然叫起好来,徒元徽心里头冷笑,完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红装女子上得台来,几个人将红装女子扶到巨鼓上,那女子向台下施过一礼,便开始随着节奏,在鼓上腾挪跳跃起来。
水音阁一时气氛火热,弘圣帝都拍了几回手。
徒元徽毫无反应,只冷眼瞧着上头那人。
红装女子在鼓上起劲地舞动,忍不住抽空瞄了徒元徽好几回,发现他开头还看一眼,到最后兴趣竟被甄贵妃身后那帮起哄的宫女太监吸引住,全当自己成了陪衬。
“哎呀!”一声惨叫令鼓声戛然而止。
众人一时皆愣住,原来,那红装女子突然从鼓上不见了。
“李姑娘摔了!”甄贵妃连忙说道。
“太子爷,您要不过去瞧瞧?”一旁的甄贵妃急道:“那是李李相家的姑娘。”
徒元徽身子动也不动一下,说道:“娘娘此言差矣,便是李相家的姑娘又如何?既要到父皇面前献舞,便该精湛技艺,如此拙劣表现,必是想投机取巧,父皇不问她欺君之罪便是仁慈,怎可让孤屈尊去安抚,这岂不是显得皇家太过势弱,还怕得罪那李相不成?”
这一番话着实挑不出任何毛病,甄贵妃被说得脸“腾”得红了,嗫嚅道:“今日这水音阁皆是由李姑娘安排,她花了不少心思,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