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本事,”史玉莹此时也不哭了,只将心中怨恨尽数抛向冯玉儿,“除了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长得很漂亮?”
史玉莹顿时不说话了。
李月云便不再问这事,而是继续问道: “听说她跟你姑父家荣国公府有些瓜葛?”得了太子妃选定的消息,自要找人打探过一番,除了得知她母亲是荣国府的庶女,以及父亲在苏州府当小六品官外,倒没查出些别的。
“我姑母自来最不喜的便是府中庶长女,也就是冯大姐儿她娘,听说那庶长女是国公爷一个通房生的,还是生在我姑母进门前,可不是扫了她的面子。”史玉莹免不得想起母亲和其他夫人围坐在一块闲话时,一提到国公夫人的糟心事,那一脸好笑的神情。
“那冯大姐儿就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李月云诱导道:“要不怎能麻雀变凤凰。”
史玉莹抹了抹眼睛,恨道:“那女人有什么了不起,还不知是从哪蹦出来的?”
李月云一阵惊喜,听出了话中有些不同,立刻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听说冯家这丫头小时候掉塘里淹死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借尸还魂活了过来。”史玉莹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听姑姑提到过,后来才知道小丫头是走丢的,被一户人家收养,长大后才寻了过来。
听史玉莹讲述完冯玉儿的“传奇”,李月云冷笑一声:“这身世倒有些蹊跷!”便想着回去让自己父亲给好好查查,最好弄出她是个冒名顶替的货色,看那冯大姐儿可有脸当什么太子妃。
这李、史二人越谈越投机,觉得既然有了共和敌人,她们便是天生的盟友。
“史妹妹,等皇上下过旨,你也不用急着出宫,到我家住上两日。”李月云盛情邀请道。
史玉莹上前抓了李月云的手,“李姐姐心意我领了,只这一回我丢了父母的脸,还得紧着回去赔罪,说来便不打搅了,姐姐若不嫌弃,下回一定来保龄侯府做客。”
“史妹妹太客气,只你说那话我倒不赞成,什么叫丢父母的脸,”李月云嗔怨道:“你还不是被那姓冯的暗算了,若不说我还不知,你与她好歹一家子亲戚,史妹妹被欺负之时,她还在背后捅你一刀,我要是你,这一刀必要还回去!”
“明儿个人家就飞上枝头了,”史玉莹委屈地道:“回头见着她,怕是还得磕头作揖,这刀如何还得回去?”
李月云嗤笑一声,这史玉莹是个蠢的,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史妹妹的胆子也就针眼一般儿大,如今她不还搁枝头底下待着吗,算了,这事也难为不得你,要我呀,便是对付不了那女人,也要想法儿给她添个堵!”
御书房外,徒元升迎面碰到从外头过来的徒元徽,忙笑着上前拱手:“恭喜太子,您红鸾星动,臣弟在此恭喜!”
见到徒元升,徒元徽稍稍有些不那么痛快,不过该敷衍的还得敷衍,便回了回礼,道:“三弟也快要选妃,孤也恭喜你!”随后又问,“今日怎么过来了?”
“臣弟倒是为了太子爷之事而来,您这大婚在即,内务府也要着手准备了。”徒元升笑答。
“那便辛苦三弟。”徒元徽点了点头,便准备告辞。
“对了,臣弟已受皇上委任,要带着礼部众人前去苏州府下定,顺便护送太子妃回苏州府待嫁,采选苏州大婚用物,不知太子爷可有什么嘱咐。”徒元升的一句话,立时让徒元徽停了脚步。
皇家有时还是十分有人情的,若皇家正妻出自远地,皇家也会给予方便让负责大婚的内务府下定之时采集皇家媳妇家乡所需。
“倒要劳动三弟辛苦这一趟了!”徒元徽皮笑肉不笑地谢道。
“既是为了大哥,小弟在所不辞!”徒元升面上尽是诚恳,“请太子爷放心,臣弟必将皇嫂安全护送到埠。”
徒元徽心中冷笑,让他放心?放心就怪了!这老三狼子野心,看来得想法子把冯玉儿这块肥肉看紧了些,绝不许被徒元升叼走。
“难怪小十六总说三弟是个好兄长,”徒元徽淡淡笑道:“他日大婚姻之日,孤一定要敬兄弟一杯。”
这边和徒元升应酬完,徒元徽冷着脸便进了御书房,僵着身子和弘圣帝见过礼,便闷不吱声坐到书案前忙了起来。
弘圣帝不明所以地瞅了徒元徽几眼,不知道这宝贝儿子又是哪里不高兴了,说来,弘圣帝也觉得亲近,这样就代表太子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隐藏。
弘圣帝咳了两声,招呼道:“元徽,过来瞧瞧这册妃旨意。”
徒元徽上去,恭谨地接过圣旨,别的没瞧见,倒看到头里几句——“冯氏女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
这说法倒挺切合实际,徒元徽不由笑了笑,回道:“父皇,您实在过誉了,儿臣只觉得她就是根木头,不值当您这么夸奖。”
“晌午之时,朕让甄贵妃亲自去瞧了瞧,”弘圣帝赞许地点点头,“贵妃说,她倒是个乖巧的,你还算有眼光,当时小十六正好也在场,瞧着他和那丫头很是亲近,想必你那媳妇挺讨孩子喜欢。”
“我自个儿的媳妇,一句话还没说上,倒让小十六先攀上交情,”徒元徽很是做作地表示自己不高兴了,说道:“回头等小十六娶媳妇,我也得先让太子妃见见,带着来拜见我再说。”
弘圣帝笑得前仰后合,半天才道:“明儿圣旨一下,朕便让元升带着礼部诸官送你媳妇回乡待嫁,你若想见见,今日倒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