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只能打圆场:“这孩子长得可俊吧?”
“果然是俊,”史氏这会儿被何姑姑搀扶着坐下,坐下来后,看了看何姑姑和一大堆的宫人,说道:“可是叫婉瑜?”
还没有人回答,她就继续说道:“这离得远了,少有见着婉瑜丫头,今日再见,却留不了几日就是皇家人了,可真让人舍不得了……”
话有未尽,冯玉儿见她不断看着这屋里的姑姑和宫人,已然明白,这史氏大老远又从京城来,定然是有很大的事,倒是要看看她的用意。
“姑姑。”她示意一下,何姑姑完全明白,她福了福身,然后带着宫人离开了屋子,何姑姑就在门外,只要里面有一点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她能迅速进屋。
史氏对于冯玉儿这动作满意几分,怎么就不是贾家的姑娘呢?
她不由的一叹:“苦了我这外孙女儿了,你爹娘就是糊涂性子,竟然让我这好好的俊丫头被老孙家那珠儿给卖给了拐子。”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的脸色都变了。
冯玉儿完全明白了,看起来挺和煦的,还真是来找事的。
贾敦声音大了起来:“太太!”
史氏丝毫不在意,只是依旧慈祥地看着冯玉儿,见冯玉儿还是不动如山,微笑应对,心里也赞了一下,能沉得住气。
贾敦声音又小了些:“婉瑜儿有一对义父义母,是我托人家收养的。”
“是吗?”史氏一笑,却对贾敏嘱咐道:“这事咱们在这儿说说便算了,谁都不许对外传,女孩儿家不就要个名声,堂堂太子妃最要出身清白,怎么可以被拐卖过,若闹了出来,你这是让皇家的脸往哪儿搁?”她还是说这拐卖。
贾敏心叹,她根本不赞成母亲过来,只是母亲人到了,她这个出嫁女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太太,这孩子可是您外孙女儿,您老不护着,谁还能护着她?秦先生一家我也见过,是诗书人家。”这便是为冯玉儿解释了。
史氏“嗯”了一声,随后对冯玉儿说道:“本来接你进荣国府出嫁,一来是想你日后在宫里有个底气,二来,小时候你爹娘就糊涂,怎么能不让外祖母担心你,不过今儿见着你这般聪明伶俐,我也放心了。”
瞧瞧,她这话多好听啊。
若非冯玉儿早知道史氏的性子,这一番态度下来,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还真以为外祖母是真心为她着想了。
贾敦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她的心思一直围绕着嫡母说的拐字,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冯玉儿见贾敦在强忍着什么,说道:“娘,您和小姨妈先去歇息,我和国公夫人说说话。”
贾敦立刻担忧,她这个嫡母有多厉害,她这个做庶女的非常清楚。
冯玉儿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云秋和杏月扶着人出去。
屋里只剩下冯玉儿和史氏两个人。
史氏正一眼不眨地打量着面前的冯玉儿,目光有些迫人,几乎就没有小姑娘能受的住,其中还包括北靖王的郡主。
原以为她会经不住,避开自己的视线,却不成想她依然和之前的表情无一二,淡笑地回望着她,连身子都纹丝不动。
史氏终于收回目光,开口道:“知道那事我如何得的消息?”
“不知。”冯玉儿不急不徐地答道,似乎并不在意。
史氏倒是笑了:“看来你爹娘没敢跟你说,你爹的妾氏之弟勾搭上你娘的陪嫁丫头珠儿,两人合伙把你卖给了拐子,原因无他,是那妾氏和你母亲争风吃醋,才出的歹毒手段,只可恨大人的事连累到孩子身上,让你失了父母。”
果然,是因为这事,当下试探起来,就是不知道史氏知道多少,于是回道:“原来如此,小时候养父母待我如亲女,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人收养,却记得平安县的五里荷塘,若非养父母主动告知,当日他们瞧着我奄奄一息,一时不忍将我从拐子手里买下,小女至今还一无所知,便是爹娘也以为我死了。”
“你这孩子果然是有大福气的,”史氏一笑,“后来珠儿嫁给了那男人,结果她男人居然犯了命案,少不得珠儿跑来贾府求助,顺口招认了曾将你发卖之事。”
“原来如此,”冯玉儿心里一松,心中差不多可以确定,后来自己的下落,这史氏必定不知晓。
史氏这会儿长叹一声,“方听到此事时,我恨不得直接跺了那珠儿,只那珠儿竟敢威胁我,若不救她和她男人,便将你被拐之事捅出去,要知道,女孩儿家的名节何其重要,我只能背着人大哭一场,这才逼了你大舅舅,一定想办法捞出珠儿那男人。”
冯玉儿心里对其只有“呵呵”两字,这根本不可能!
贾赦帮忙,史氏都不知道冯家发生的事来,但是现在却牵扯在一起,这是想套住她来。
史氏这么说完,以亲外祖母的模样起身想拉了冯玉儿道:“我这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