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朔星终于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也愿意成为他的女人,会留在他身边,想不到她还是被身后那道复仇之链给拉了回去。
他有种被遗弃的空虚感。
当新婚的楚越来到放纵居找他时,他胸中的闷疼更甚。
「三师兄,朔星公主呢?将她交出来。」楚越沉着一张脸,劈头就这么问。
「你一早便撇下奔雪公主来我这里找另一个女人,真是怪事。」邢放冷眼扫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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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朔星公主伤了奔雪,我要你交出她,你已经护不了她了。」楚越挑起眉道。
「她伤了奔雪公主?」邢放浓眉一扬,「情况如何?」
「奔雪的腰侧伤势严重,伤口长达寸许,当场血流如注,幸好我立即替她点|穴止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御医说,伤势需要好一段时日才能痊愈。」楚越神情肃然,十分担忧。
「四师弟,发生这样的事,我很遗憾,但我无法将人交给你,因为她不在此。」邢放的心头顿时一沉。
朔星到底要到何时才能脱离这些杀戮?难道她身上的枷锁真这么沉重,心中的恨这么多?到底是谁控制着她,教她不断的复仇?他偏偏从她口里问不出一句实情。
「三师兄,我相信你。」楚越望着邢放,柔和的嗓音中充满坚持,「但是我不会因为你而放过她,她伤了奔雪,我难以饶恕。」说完,他旋身欲离去。
「四师弟……」
「三师兄,你要阻止我吗?」楚越回过头。
「不,我希望你将她留给我,我会解决她和奔雪公主之间的事,让我亲手处理她。」邢放握紧拳沉声道。
「三师兄,你猜到她下一个目标是谁了吗?你最好尽快有所准备。她是一只宿命的飞蛾,不得不扑向死亡的烛火,你尽快设下罗网,等她落人圈套,让她成为你手中的囚鸟,还可以任你发落,否则,万一她被别人的刀剑或我的双手先一步杀死,你肯定受不了。」
邢放望着楚越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
◇ ◇ ◇
黑夜里,凤婆婆领着朔星沿着高大的宫墙轻声疾行。
皇宫是朔星曾经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但她那时年纪还太小,对这里已经毫无印象。
「朔星,你没杀死奔雪公主和邢放,不可原谅!」凤婆婆盯着她,「今晚你若再度失手,就等死吧!」
「婆婆,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不成功,朔星不会苟活。」朔星沉黯的眸中闪过绝然。
当她那晚离开邢放时就已心死,再也没有贪生的念头,今天跟着凤婆婆入宫行刺皇帝,她没有活着离开的打算。朔星的手触上胸口,那里挂着邢放的玉辟邪,凉凉的,温温的,熨贴着她的肌肤。
「抱着必死的决心?」凤婆婆眸中有着一丝满意,「很好,婆婆没有白教你。就是这里,进去吧!」
朔星收回飘远的心神,与凤婆婆同时屏息跃人御花园。
这时正是宫内待卫交班的时刻,侍卫们果然稍稍松懈些,朔星与凤婆婆闪躲着侍卫们,使出轻功点足飞奔,来到皇帝的寝宫,云龙阁。
只见云龙阁外头守卫森严,层层守护着皇帝。
凤婆婆摸出怀中的迷香,顺着风缓缓撒向那些侍卫,但见侍卫们在不知不觉中吸人迷香,一一睡倒。
「朔星,今晚是你的大好机会,别再失手。」凤婆婆递给朔星一道冰寒的目光。
朔星跟随在凤婆婆身后,腾身跃人皇帝的寝宫,在雕花的窗棂外朝内窥看。
皇帝正躺在龙杨上,身边还伴着一个美人。
凤婆婆朝朔星使眼色。「那就是将你娘赐死的皇帝,至于他身边那个应该是茗妃,她和你娘虽然无仇、但你将她杀了也无不可。」
朔星不禁蹙眉。连不相干的茗妃也要杀死?
她心中竟然犹豫了。往昔,她依凤婆婆的指示—一除去当年为雪妃效命、替雪妃说话、陷害娘亲的仇人时,她不曾手软,将之视为理所当然,可是,遇上邢放后,一切都不同了,邢放一身的正气及冷酷中的坚持,令她再也无法杀人不眨眼。那一夜,当她的刀砍向异母妹妹奔雪时,她不是毫无感觉,她的心中确实闪过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