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果然,是祖父、祖母的乖孙子呀!呵呵呵!”
龙盘香闻言,不由得咧嘴“桀桀”而笑,仿佛从中得到了无限的安慰,可立刻,又再一次地开口说道:“那你也是绝对不会听从,你姑母(金银花,学名忍冬花)的任何怂恿和支使啰?”
“启禀祖母大人:”
朱振宇抬起头来,微妙无比地淡然说道:“孙儿振宇,现如今早已长大成人、脱胎换骨,万万不会再盲从于,任何人的摆布和利用了。”
“振宇呀,你给我记着,咱们朱家的所有产业,都决不允许外人的分毫染指——你姑母自有她夫家为她养老,除此之外,你不得再私自送与她一文铜钿,听见了没有?!”
龙盘香听见他,特意将“任何人”三个字,说得格外地着重,其面色颇有几分尴尬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一般的彻底解脱之感。于是,这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重新伸手入怀,握住了某样儿物什,竭力往外一抽——然而,临将拿出之际,却又戛然而止,声色俱厉,一字一顿地对他眦目言道。
“是,孙儿全听祖母大人之意。”
朱振宇浑不着意地立马儿爽快说道。
“此乃你祖父之意!”
龙盘香面色燥红地冲口嚷道:“非是我一人所、所。。。。。。咳、咳,咳。。。。。。”于情绪激动之下,当即便气短、胸闷地,偻身大咳了起来。
“祖母大人!!来人哪!。。。。。。”
“不必了,振宇——”
朱振宇见状,慌忙扑上前去,慌手忙脚地帮她抚胸、理气,且欲扬声唤人进来诊治,却被她一把拦住道:“若是再耽搁片刻,话,便说不完了!”接着,便用眼神示意他,将那几案上温着的参汤倒了一碗,喂着她,慢慢地喝了几口道:“行了,放下它吧!”
“振宇,祖母知道,你对祖母和姑母的话,向来都是阳奉阴违、不屑一顾的,咳咳咳,咳咳咳。。。。。。可、可对你祖父的教诲,却还是心悦诚服,百依、百顺的:好孩子!今日的叮嘱,无不都是你祖父在弥留之际,让我务必转达于你的,”
朱振宇随手放下了汤碗,仍然屈膝跪着,听任那龙盘香紧拉着自己的手腕儿,连咳带喘、断断续续地,接着往下说道:“你可千万要,字字,咳、咳、咳。。。。。。字字牢记在心哪!”
“是,祖父、祖母大人,孙儿遵命。”
朱振宇闻言,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果然又庄重了许多地,俯首凄然道。
“振宇呀,你自打十一岁那年回府以来,一直放浪形骸、桀骜不驯,执意不肯定婚、成亲,祖父、祖母也并没有强求于你,从前如此,往后亦然——”
龙盘香心中稍定地缓缓续道:“但只有一条儿,待我们入土合葬之后,你切切不可听从了你姑母的唆使,娶那孙家的小姐孙含笑(含笑花)为妻,听见了没有?!”
“那怎么可能呢,祖母大人?!”
朱振宇愕然抬头道:“孙儿一直只是把她当做妹子一般地疼爱,又怎么可能娶她为妻呢?”
“哈哈哈,好孙儿,乖振宇!哈哈哈哈哈!”
龙盘香听了,这才肯轻轻地缩回了左手,欣然地拍榻笑喘道:“祖母看得出来,这是你的肺腑之言——之前你祖父,还唯恐会激起了你的逆反心理,所以一次都不敢对你稍微提起此事。哈哈哈!可笑你姑母,这一下子,可算是白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啦!哈哈哈哈哈!”
“振宇啊,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过几天,你就年满二十一岁了,也是时候儿成家、立业了。”
龙盘香如此哈哈大笑了片刻后,又侃侃续道:“更何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朱家一连数代都是一脉单传,想必你也不会忍心一辈子都不娶无子,令你祖父地下难安吧?我和你祖父,已经将你的婚事,嘱托给了你顾大伯代为料理,让他尽快地帮你择选一位,兰心蕙质、端雅果决的大家闺秀,早日迎娶过门,延续香火。”
“是,孙儿振宇,谨遵祖父、祖母大人的圣谕,定当赴汤蹈火、殚精忘我,以身相报。”
朱振宇颇感无助地低下头去,苦笑说道。
“嗯,咱们朱家的所有产业,都有你顾家两位叔伯和朱信接管打理,毋庸你费心、劳神,”
龙盘香毫不在意地忽略过了他话中的那一份儿,浓浓的自嘲与失落、苦涩之意,自顾接着说道:“你只需安分守己、稳稳当当儿地,将之传承下去即可。凡事不可独断专权、自作主张,败坏家业。”
“是,孙儿定然不会辜负祖父大人的重望,必将对朱家的产业,精心保管、妥为处置。”
朱振宇的眼中,微含着一丝狡黠之色地,语带双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