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南书清心沉了下,他看出什么了?
“我言尽于此。”尚轻风牵过曳儿,朗声道,“咱们后会有期!”
“小曳子,你要记得想我啊,以后你干爹要是不疼你,别忘了回来找明夜哥哥替你出气!”明夜扯著嗓子,直到他们二人背影逐渐消失,才一回头,看见南书清怔然的神情。
“你怎么啦?啊,我倒忘了,毒针虽未刺透丝甲,内劲还是有的,你是不是腰上疼……”
“明夜,我……”南书清握住他手臂,“我……我们该回去了。”
“啊……也是。”明夜皱著眉,“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日后不住在府里,我夜里偷偷溜去瞧你。当然,我不会轰你去睡地板,大不了我睡……”
两人上了马车,明夜赶车,南书清坐在车内,思绪起伏不停,像林间辗转飘飞的落花轻叶,起起落落,没个定点。
第八章
“可恶可恶!”明夜恨恨地用树枝拨著火堆。
两天前他好不容易磨著南书清来到京郊踏青,没想到这雨一下就没停。他们两人哪也去不成。傍晚后雨还越来越大,只好躲进一间废弃的荒庙避雨。
“你就别气了,先吃点干粮。”
明夜一抬眼:“你身上怎么湿淋淋的?”
“我想光吃烤肉也不成,就去马车上拿了点干粮。”
“真是,我也没想著多带两件衣裳来,你把衫子脱了到火上烤烤,免得著凉。”明夜将一块还算干净的幔布扯下撕成布条,连结起来横在火堆旁。
南书清犹豫一下,将外袍与中衫脱下晾在布绳上。
“来来来,坐这里。”明夜将他拉到身边坐下,“你很冷?”他的身子在微微打颤。
“还好。”南书清笑笑。
明夜转过身,靠在他背上,南书清微微一僵。
“前有火堆后有我,有没有好一点?”
“嗯。”
“你怎么还在颤?啊,你等一下。”明夜站起来,走到挂著的衣衫后。
南书清顿觉背后凉嗖嗖地,赶紧转过身子背向火堆。
不一会儿,明夜从衣衫后转出来,手里拿了件白色丝衣。
“你把这个穿上。”
“这是……你的丝甲!”南书清颇觉面熟。这正是遇歹人那晚,明夜以臂挡刀,骇得他半死后又给他看的那件丝衣。
“你记性真好。”明夜将丝甲披在他身上,“这丝甲是以一种罕见的蚕吐的丝制的,不仅可抵御刀剑,还可驱暑御寒。”
“竟有如此奇妙之物?”南书清好生惊奇。
“我几年前从一个怪人那儿得来的,你快穿上。”
“那你……”
“没事,没事,我有内功护体,一点寒气算不得什么。”明夜的脸被火光映得闪闪亮,“你要是习了内功,我就可以助你运气驱寒。”
南书清垂著脸,将丝甲穿好。丝衣尚有余温,是明夜身上的热度,一点一滴地渗入他微凉的肌肤。
柴火劈劈啪啪地响,像与外面瓢泼的雨声相应和。火光熊熊,映在他的脸上摇曳不定。他闭上眼,任凭心火起起伏伏,明明灭灭。
“啊呀呀,好大的雨!”一道声音传来,明夜与南书清同时抬头。
庙外奔进一个人来,背上还背著一个女娃娃。来人二十二三岁,修眉俊目,身材颀长。
他放下怀中女娃,抹抹脸上雨水,朗声道:“打扰了,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借我们烤烤火?”
明夜跳起来,笑咪咪地:“方便方便,这边来坐。”他最爱热闹,自是百般欢迎。
南书清起身,将自己的衣衫取下道:“正好我的衣衫干了,你们来晾吧,小姑娘著了凉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