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茜希吞吞吐吐,把“玻璃迷宫”和原仰的事说了出来。
当初去美国跟师父学艺时,师父原本是帮她安排好了,就留在国外发展,经纪人那些都帮她找好了,是她自己决定回台湾来的。结果现在突然冒出个程咬金,无论如何不能不跟师父他们说一声。
“玻璃迷宫?原艺廊?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呀!你当然不应该错过。”顿了顿,师娘说:“如果你是顾忌我们的想法,你师父他一定不会有意见,至于我,你别担心,虽然我自己也在同一行,但经纪人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你只要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就好。”
茜希松了口气。
“谢谢您。”她诚心诚意地道。
背景传来她师父暴躁的低吼:“她到底找到男人没有?我几百年前就叫她赶快找个男人操他个三天三夜,不然一辈子作品干巴巴!”
“快了,快了,请师父敬候佳音,哈哈,哈哈。”她一背心冷汗地陪笑,然后赶快挂上电话。
挂了之后还盯着话筒好一会儿,好像要提防师父伸手出来揪她脖子一样。
确定世界一切平静,她终于松了口气,把电话再收回柜子里。
哎呀,差点忘了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现在已经八点半,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不晓得那个“猛胸”还在不在家。
茜希急匆匆把望远镜架好,扳好角度对准方向。
入目是一道空白的墙,她只好把焦距拉远,搜寻一下。
因为望远镜上半部有霉斑,她只有一次从镜头的边缘扫过他的脸,不过她对于这个男人的长相、住的是哪一间,又是什么身分等等的细节都不厌兴趣,所以从来没花时间在观察其他外在环境上。
她只想看他的身体,他的肌肉线条,他移动的姿态和方式。
在厨房没找到,往右边移动一下,客厅也没人,再往右边移动一下,房间找找看。
轰!然后茜希整个人着火。
“……”
她口干舌燥,下巴掉下来,紧紧抓住镜筒。
那个男人,在家。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
镜头里的男人侧对着窗户,跪坐在床上,一双光滑修长的玉腿架在他的肩膀。
“玉腿”,原来肤色莹润匀称的双腿,真的会有着如脂似玉的质感。
白玉色的双腿,与古铜色的雄壮男体,交映成最火辣的视觉对比。
他仰着头,臀部规律地往前挺动,即使距离这么远,她仿佛也能听见他微张的唇间哼出舒畅的呻吟。
床上的女人被窗台挡住,接着他微微往后退,将女人转了个身,让她背对着自己趴伏,自己抵在洁白的臀后,性感的冲刺再度展开。
这场完美的性爱之舞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茜希也呆呆看了半个多小时。
一团团混乱浓烈的色彩在她脑中纠缠,艳红色,浓黄色,亮橘色!全部是火一般烫到会灼人的色彩,交缠,扭绞,吞噬,一如她方才见到的男体征服女体的影像。
全世界仿佛都着了火。
茜希的灵魂强烈爆发,一如她突如其来的欲望。
她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渴望一个男人。
原仰驶在他越来越熟悉的山路上。
发掘艺术家最真有挑战性的一段时间,就是从见面到谈好合约的这段过程。
艺术家很不可预期。艺术家很善变。艺术家总是放纵自己的情绪,而不是以理智来做判断。
艺术家经常有着千奇百怪的想法,你必须坚定地站稳脚跟,告诉他们什么是可行的,什么是不可行的,同时说服他们以地球人的逻辑,而不是火星人的逻辑来想事情。
尽管对许多人来说,这个过程很痛苦,他却非常习价,甚至乐在其中。
这就像征服一座高山,在他们成功签下名字的那一刻,那种强烈的满足感总是让他乐此不疲。
可惜自从他决定退居管理职之后,他已经很少做第一线的经纪工作。
直到遇到山上那个女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