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性的郑琴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秉性,如果不是这样,郑琴也不会与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张辉搭上关系。结果是,郑琴的父母反而给郑琴和张辉的结合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凭心而论,郑琴也不能不算是个尽心的妻子和母亲。婚前婚后的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小家庭的构建中。但在张辉的心里,却一直有着一个阴影,那就是总觉着郑琴对自己的爱,更多的是一种施舍、一种怜悯。使得张辉长久以来内心有着一种压迫感,心理的不平衡,直接导致的是张辉在家中更多时候的无语,感到自己与妻子之间没有共同语言,无法沟通,以至于到后来,张辉情愿到外面去消遣,也不愿意到那个看似温馨的家中去。如果能预知今天的情形,张辉当初是绝不会与郑琴结婚的。
三天的时间里,张辉的父母不知道说过多少遍:要想过,就去把郑琴接回来;不想过,就趁早把事情说开,她那大小姐的脾气我们早就受不了了。
自古婆媳就不和,张辉在心里感叹。
张辉也明白父母的意思,三代单传的父母希望郑琴能再生一个男丁延续张家的烟火,但郑琴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生了。至此婆媳之间的关系就处于拔剑弩张的境地,虽然张辉有时觉得父母不免做得过分,但一边是妻子,一边是自己的亲身父母,夹在中间的张辉,更多的时候只能是一语不发或是出外溜达。
艾丽这小妮子就是腻人。一想到艾丽天真、质朴的笑脸,张辉的心里就有一种暖洋洋的舒坦。
艾丽是上个学期才分到学校里来的,因为张辉是语文教研组的组长,所以艾丽总是有事没事地向张辉请教。在聊教学之余,自然就会聊一些教书以外的东西,无意之中,艾丽发现了张辉曾经发表的文章剪贴,当时看到艾丽崇拜的眼神,张辉受用了好长一段时间。被人崇拜的感觉是十分美好的。之后,艾丽便总是向张辉请教写作方面的事,并且还将自己写的东西拿来给张辉看,叫张辉帮着修改。
在艾丽这里,张辉重新找回了自信,只有在这时,张辉的心里才不会有与郑琴在一起时的那种自惭形秽,才会真正地畅怀大笑。虽然艾丽时不时有意无意地给张辉暗示,但张辉并没有道破,直至艾丽给他写了那封语言炙热的情信,其时他们的关系还只是停留在朋友(或者说是朋友与情人之间)的交往。
当郑琴拿出那封信时,自己为什么没有辩解呢?张辉说不清当时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是希望事情的公开还是。。。。。。 。。
第四节
四
昏。眼前似乎有夏夜的星空在闪烁。
郑琴连续在电脑前坐了一个多小时,可眼前的文件还有一半多没有打完。实在坚持不下去的郑琴不觉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怎么又睡着了?”伴着敲击桌面的声音,郑琴耳边响起带有一种磁性与威慑的男中音。
“我。。。。。。”惊醒的郑琴想要解释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怎么尽瞌睡?晚上都干什么去了?资料打印不出来,误了下午的会议,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声音高了二度。
“我会完成的,您放心好了。”泪在郑琴的眼里,但倔强的郑琴努力忍着,不让它滴落。
“王局长,郑琴前几天病了,今天上班时我看她就精神不佳。要不,我来帮她完成吧。”闻声过来的方怡为郑琴开脱着。
“这。。。。。。”
“不用,”不等王斌说完,郑琴接过话说,“您放心,我不会误了下午的会议的。”
王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迟疑地站立在桌边。而郑琴却已经让自己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将王斌当成了空气。。。。。。
当时钟指到十二点的时候,郑琴还有几页没有打完。方怡来叫她吃饭时,郑琴让方怡给她带个便盒上来,自己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挪窝。
当郑琴将最后几页完成,并打印出来,同时又根据惯例复印了几份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郑琴拿起方怡带来的一次性饭盒,一点食欲也没有。郑琴扒拉了几下,又合上完整地扔进垃圾桶里。
这时,郑琴才舒展一下有点酸胀的手臂,当她欲站起时,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头,一瞬间似乎要炸裂开来,刚才凭着一股气还不觉着,现在一旦放松下来,那种疲惫无力感就完全占据了整个神经。
不行,我可不能倒下,下午还要参加会议做笔录,我可不能让那个霸道的家伙又捉我的把柄。郑琴在心里想着,同时又将包里的风油精拿出来,用双手按摩着自己的头部。
下午的会议准时在会议室里召开。
当郑琴抱着大叠打印好的资料分发到各参加会议人员的桌上时,似乎瞥见王斌冷峻的目光里还夹杂着另一种东西,内疚?歉意?郑琴没有去仔细体会。经过王斌的桌前,郑琴将材料扔在他的桌上,没去看王斌当时的反应就走过去。
郑琴手机械地在纸上记录着,耳朵里尽是“嗡嗡”的重音,纤细的脖颈似乎再也无力支撑“硕大”的头颅,人身体向一边一倾,便不知所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琴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周白色的墙壁。自己怎么躺在床上啊?这是哪里啊?郑琴努力地回忆着,自已不是在开会做记录么?怎么会到了这里?
“郑琴,你醒了?”是方怡的声音。
“琴儿,你没事吧?”怎么母亲也来了么?
郑琴努力集中视力,才看清床前或站或立的两个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和方怡。
“妈,你怎么来啦?方怡,这是哪里啊?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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