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您还知道些别的什么吗?”
“不知道咯,不知道咯……”莫婆婆摇了摇头:“老婆子我老咯,什么也都记得不清楚咯。”
“在下还有一件事,想问问您。”曹肇看着那莫婆婆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您方才说,您的家乡也在东海国,不知您和东海王霖殿下,以前认识吗?”
那莫婆婆听了这话,手上的活略微顿了一下,但片刻之后,她又恢复了正常:“老婆子我,只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老百姓,又怎么可能认识皇亲国戚呢,哈哈哈,这位兄弟说笑啦。”
“哦……”曹肇点了点头,作揖行礼道:“在下打扰您好一会了,也该走了,莫婆婆,告辞。”
“哎,好好,慢走啊。”莫婆婆幽幽的望了一眼曹肇的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微微一笑,又开始继续她手中的活儿了。
曹肇走了没多久之后,门外又是一阵敲门声传来。
“嗵嗵嗵!嗵嗵嗵!”
“谁呀?”莫婆婆一听这敲门声,便知道对方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她打开门来一看,只见门外站着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身穿一副禁军制式黑色皮甲、眉目硬朗而威严的青年。
“你,就是绣房莫氏?”那青年正是曹爽,他尚未进门,便直接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正是老身,没错儿。”那莫婆婆笑到:“哎哟,这位一看便是武卫营的将军吧,快进来,请坐。”
“我乃是武卫将军、邵陵侯曹爽,奉旨前来询问一些事情。”
曹爽丝毫没有客气,他大步流星便进到屋内,坐了下来。
“待会儿本将军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务必如实回答!”
“哎,那一定。”莫婆婆一边笑着,一边继续着手中的活儿:“您问吧。”
“听说,太和二年,你曾经为繁阳王穆殿下接过生,是吗?”
“是啊是啊,老身记着呢,我记得当年小殿下出生的时候,那哭声,可响亮了呢,好多人都说啊,小殿下哭声嘹亮的很呐,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的。只可惜,后来……唉……”
“太和二年夏,六月癸卯日,繁阳王殿下薨逝的原因,你可知晓?”
“回禀侯爷,老身记得繁阳王殿下他自生下来,就没有得过什么大病,老婆子我,为小殿下接完生之后不久,便被调到了这绣房,至于小殿下什么时候得的病,是什么病,老身一概不知啊。”
“那,当年伺候过繁阳王殿下的一干奴仆中,有没有活到如今的,你相识的人?”
“哎呀,当年老身为小殿下接完生不久,就调来了绣房,要说伺候过小殿下、我认识的人,那是有两个的,只不过她们都已经离世了……”
曹爽问及此处,已经相信这莫婆婆与当年的事情没有什么瓜葛了。
“明白了,告辞。”曹爽说着便推门而去,再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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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国。东海王府。
正堂之内,一只沉香木几案旁,一名侍女正小心翼翼的细细研磨着一块上好的墨石。
由于自家的主人性情是出了名的暴躁,平日里稍有不顺心之事,便会对下人拳打脚踢,所以府上的一众奴仆平日里都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那略显奢华的案几之前,端坐着一位衣着华美、二十余岁、唇上略有髭髯的贵气青年,此刻,他正凝神临摹着一幅画卷。
描摹了几笔之后,他起身自我欣赏了一会,点了点头,神情之间满是得意之色。
他便是这王府的主人,东海王曹霖。
“启禀殿下。”就在这时,一名府兵缓步走进堂内,小心翼翼的说道:“方才,有京城的信鸽,传来了书信。”
曹霖听了这话,手中停了下来,他好整以暇的将檀木狼毫笔挂到了一只羊脂玉的玉龙笔架之上,这才抬起头来,接过了那府兵手中捧着的两封信,这是借鉴了古时打仗用的阴符之法的一封信。
所谓阴符之法,是古时打仗时,为了防止敌人截获己方军情,而把一封完整的信件,分割成几部分依次送出的办法。
眼前的两封信,便是如此。
曹霖缓缓将两封信拆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