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此刻见小厮神情忸怩,于是大声呵责道:
“速速去拿!”
小厮见自己拗不过家主,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取冷食、五石散、热酒所用的炭火鼎器去了。
何晏煮酒、食散服药之后,顿时觉得通体上下舒爽无比,连日以来所忧虑的事也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他一时之间心驰神摇、情绪激荡,因此起身旋舞,又趁着酒劲药力赋了一首新诗,只听他吟唱道:
“转蓬去其根,流飘从风移。
茫茫四海途,悠悠焉可弥。
愿为浮萍草,托身寄清池。
且以乐今日,其后非可知。”
也许,自己只有此时此刻,才能够暂时作乐吧,举酒狂歌的何晏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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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市南面,太傅府中。
告病休假的老人此刻正坐在书房内,望着窗外聚散的浮云,以及来往翱翔的飞鸟。
“父亲,您叫孩儿吗?”
长子司马师进入书房后,朝着老人行了一礼。
“师儿,你来了。”
司马懿用颇为赞许的眼神望着自家日渐精明强干的大儿子:
“为父先前让你去办的那件事,你办得如何了?”
“启禀父亲,人手早已招募齐备,一月前孩儿便已安排专人秘密训练起了他们!”
“很好,如若我司马家要真正的把控这洛阳城,仅仅依靠手上那点禁军,怎么能够呢?如今有了这些能够为咱们效死力的人,司马家要成大事,也就不那么难了!”
不多时,太傅府书房内聚集了几位前来探望太傅病情的老臣,这几人分别是已无实权的刘放、孙资、高柔,以及司徒卫臻、王观、卢毓等人。
“太傅,这曹爽真是可恶至极,如今的朝堂,他不仅只手遮天,而且还大举搞什么改制,简直是不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
孙资发牢骚道。
“没错儿。”
刘放也附和道:
“太傅,您老人家一向足智多谋,可不能任由曹爽这样胡闹下去啊!”
“子弃『刘放之字』、彦龙『孙资之字』,稍安勿躁。”
司马懿捋着他那花白的胡须,慢悠悠的说道:
“曹爽如今强行改制,正是逆天而行,九品官人法已实施数十年,岂是他说改就能彻底改掉的?只要咱们这些世族们上下一心,难道还会怕他一个后辈晚生么?”
司马懿此刻面露一丝冷色,他继续说道:
“所以,诸君只需耐心等待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