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他的话尾,我替他把无法启齿的事说了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就因为他是山本国重的儿子,就因为他是——”顿了下送到嘴边的酒盏,我继续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就因为他是我妹妹的儿子……吗?……”
是的,市丸银是山本国重和我卵生胞妹的独子,《呼啸山庄》的尸魂版本,只是我和伊莎贝拉从妯娌变成的兄妹。
抿紧了嘴角,朽木白菜不置一词,只是眼里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我说过不能放那个孩子一个人的,太危险了。”垂目对着杯中的酒,澄清的液体发射着我有些凄迷的脸。
一想起当日他发狂起来的红眼,我就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朽木白哉觉得自己实在是有必要和这个绝对神经有问题(狂点头ing……)的人,把问题摊开了讲清楚。
“你这样不公平,真一。”亲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
这是朽木白哉为出口的话,因为他自觉没立场说我,以朋友的身份而言,是管得太多了。
回头,就见原本还是抿起来的嘴唇肉色的嘴唇,变得苍白。眼神更是暗淡了些许,有些颓然的美感。
窝着身子靠回柱子上,我一口一口得抿完杯盏里的酒。
“其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多一些。”最初关注他,真的只是因为感觉太过熟悉而已。时日久了,想起的东西多了,人也就跟着糊涂了。
“我承认,对银和乌尔,我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但是,”呵呵得笑了出来,不顾白菜快气冒烟的脸,已经在喷气的眼,“但是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也许等我不在了的那一天,一切也就都有了答案,更或许也没有答案。能把他留在身边一日是一日,那孩子很爱我,这就够了。”
拧过身来。
“白哉,我不贪心,现在这样得活着,我已经很满足了。”
那我——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回去,扯起脸皮眼角。
“要是有一天,他知道了……你要怎么办?”
市丸银可是在流魂街长大的,自己的身上谁又知道他知晓多少。
闻言,我哈哈大笑,眼泪多快出来了。
“白哉,市丸银何等聪明的一人,他会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吗?”恐怕他比蓝染和山本还早知道我是谁。因为,只有他,才是最接近我血统的人,我唯一的妹妹的孩子。
这话,我掂量再三还是咽下去了。对白哉,有很多话能说,也有很多话还不能说。重新靠回最近的柱子,咕嘟咕嘟得咽着杯中的液体。
“白菜,把你的那杯给我递过来。”两指拈起细嘴壶晃晃,嗯,又见底了。
阵阵窒息感一直没间断过,对着天草真一,朽木白哉只有干瞪眼无语的份。早知道他没心没肺,温柔又残忍之极,不想竟到了这么荒唐的地步。
再懒得和他多说一个字,直接拿了边上的酒壶抛过去,却倒霉的淋到了自己手上。拧眉,本来就不稳的心神更加恼火,扯了脖子上的风花纱就擦。
“哎哟,好东西可不是这么浪费的呀。”
登时被扣住双腕,朽木白哉的瞳孔不住放大,漆黑的眼眸里尽是那人倒影。
手指尖传来湿润的吮舔,从指尖开始,然后是指腹,指缝,手背,最后是手心……每一寸的皮肤都被柔软的舌扫过,卷走上面醇香的液体,带着股戏谑的味道……麻麻的搔痒,夜风一吹又有些战栗的凉……有无数只蚂蚁爬过心尖的错觉。
朽木白哉知道自己的心慌了,忙不正得望入那混账的眼底。漆黑的、深邃的、如果胶丝般的眼一闪不闪得钉入他心底,莫名觉得害怕又期待。只能无力得回望他越来越变得深沉的眼色,微微分开了紧抿着的唇,似期待又似惧怕。
熟悉的脸凑得更近,朽木白哉不住得颤抖起来。
他在怕吗?怕“朋友”的平衡被打破,怕曾经的无所不谈一去不复返?还是怕这一切只是酒后的乱性?更或者是,自己只是单纯的在期待?
淡讽滑过眼底,原来自己还是没有死心。明知道自己背负的是什么,明知道他不可能成为第二个市丸银,可以背弃身后的一切。
抖了抖嘴唇,再一次见证了内心的飘摇。
气氛也就这么僵着,天草真一只起形式上的压近,却停滞在还有半分距离的地方,禁锢住朽木白哉的动作,说不出意味的俯视着。
半晌的不语过后,深色的眼底仅是一晃过半分后悔和半分尴尬,
“嗯……抱歉,刚才喝多了。”
终于,还是收手,一屁股坐地,语意不详的打哈哈。
朝云朵伸伸懒腰,酒足饭饱了,他是该拍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