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一个早晨,难得有闲暇时间读书的梁玉,听到门外开门声。“梁玉快来帮帮忙,我父亲可能得了风寒。”正是二狗的声音传了过来。
梁玉听罢,有些惊诧,忙放下书,起身准备问及详情。却见二狗口吐白气,想必二狗是跑过来的。二狗不等梁玉搭话,拉着梁玉就往自家跑去。到了家,二狗便喘着粗气说道:“昨日父亲感觉身体发寒……喝点酒想暖暖身体,不成想今天竟有了风寒的迹象,如今父亲全身无力。村上的大夫也去青城县出诊未归。来帮我把父亲送到青城诊治”梁玉听罢,神色焦急的说道:“嗯!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准备。”梁母早已准备牛车、被褥,被褥虽然满是补丁,又有些破旧,显然已是二狗家最好的了。
两人把梁成虎抬上牛车,盖好被子。梁母拿着约莫十两的碎银,说道:“这是家里仅有的银子,你都带上,你们路上小心。”两人点头,赶着牛车往青城县方向走去。
昨夜下了一宿的雪没有停歇,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凛冽的北风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梁玉感觉脸上有如刀刻般疼痛,也让二人一度睁不开眼。两人只好用衣袖遮挡脸部,好看清前方的道路,不时还要拍打一下身上的积雪。
风小的时候,梁玉便放下遮挡脸部的手并揣进衣袖内,片刻后,才使冰凉的双手有些知觉。两人心情焦急,路上也不便说话。
一个时辰后,约莫走了三十余里,二狗看到前面有道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两人瞬间紧张起来,心里开始嘀咕,这不会是什么劫匪罢?那道士穿着有些破旧的青色道袍,前面还有两手掌大小的补丁,道士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脸庞瘦削,眼睛锐利,眉毛胡子和胸前都沾满尚未融化的雪花。
道士在牛车前面站住,牛车也停了下来。道士吐着白气问道:“两位小兄弟,可知前方是什么地方?你们不用怕,看我这身装束,也知我是云游的道士。”说完道士便笑了起来,还多看了梁玉两眼。
两人这才放下戒心,“前面是梁家村,后面是韩家岭。”二狗有些焦急的回答道,回答完道士的问题,两人便要赶路。道士又问:“这车上的人,可是有什么病症?贫道不才,略懂医术,也可帮二位查看一番。”道士见二人年纪尚轻,看到如此光景,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二狗闻听此言,心中一喜,忙回道:“家父好似得了风寒,村上的郎中不在家,我们正要去青城县救治”。道士有些吃惊的说道:“得风寒的人不宜这样折腾,况且还有三十余里路,两位小兄弟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忙诊治。”道士说完,看着二人冻得通红的脸颊和身上夹杂的积雪,似乎想看出答案。
二狗转头和梁玉交换了眼神,二狗看罢,便同意了,二狗说道:“真是出门遇贵人,麻烦道长帮忙看看”。
道长掀开被褥,看着男子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确病的不轻。道士号脉片刻后道:“这不是一般的风寒,看样子有些时日了,正好我这里随身带的还有药,吃完应该就好了。”
“有劳道长了,敢问道长尊姓大名?另外需付多少银子?”二狗听罢说道,欣喜之余又带着担忧。道士笑道:“贫道姓林名云海,悬壶济世是我道家宗旨,钱财就不必了,此等小事不足酬谢。”说着道士不时看了梁玉几眼,摸着胡须若有所思的样子。梁玉只顾听着听着,并未察觉。
二狗感激的说道:“有林道长帮助,眼下我们不必去青城县了,这就掉头回去,林道长与我们同路,不如坐着牛车到我家多住几日,这天寒地冻,等天气好转再上路。”二狗说着下了马车,让出位置,好让林道长坐着,梁玉也下车似要同二狗徒步而行。林道士看了看了二人,点点头道:“也好,贫道身体还强健,牛车就不必坐了,二位小兄弟不必推让了”。在二狗再三推让下,盛情难却,林道只好坐上牛车,二狗牵着黄牛,梁玉跟在傍边,三人便往来时的方向赶了。
也是一个时辰后,便到家了。梁母看着二人这么快归来,又带了一位道士,有些不解。二狗忙上前解释了一番,并招呼梁玉把父亲抬到床上。梁母这才放下心来,忙招呼几人进屋,并对林道长表示感谢。
“娘亲,是哥哥带着父亲回来了?父亲好了没有?”说话的原来是二狗的妹妹,今年八岁,小名丫头。“是哥哥把父亲带回来了,丫头放心,父亲很快就会好了,快去谢谢这位林道长。”梁母欣喜的说道。“多谢林道长为父亲诊治!”说完便跪拜行礼,稚嫩的脸上满是笑容,衣着虽然破旧,却掩盖不住可爱的面孔。林道长忙扶起丫头道:“小姑娘不必如此,贫道游历多年,如此小事不足挂齿”。道长说完,转头对梁母说到,这是三日的药量,一天三次,治病要紧,先去熬药”。梁母赶紧接下,并表示感谢,拉着丫头的手,“丫头,别打扰他们谈话了,快去帮娘亲熬药、做饭去。”梁母用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丫头朝三人挥了挥手,同时朝梁玉眨了眨眼,便跑去厨房了。
半个时辰后,梁母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二狗忙接过汤药,顺便吹到不再发烫,便端到床边喂了父亲,喝完药的父亲很快便睡着了。
到傍晚,父亲明显好多了,说话也有些气力了。梁母早准备了饭菜,是炒的两个青菜,其中一道青菜还夹杂着鸡蛋,给三人盛了满满一碗干饭。梁母喂了梁家荣几口饭菜,梁家荣便摆手,表示吃不下了。梁母和丫头各盛半碗在厨房吃去了。林道长见此有点过意不去,农村人的艰苦,他已见过太多,对梁玉和二狗来说吃干饭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
两人坐在桌旁听着林道长的所见所闻,吃着饭,二人开始对外面的世界出满憧憬。三人一起交谈,道士听说梁玉如今孤苦一人,难免心生怜悯。
此时,天快黑了,二狗开始安排林道长住处。林道长见二狗面有难色,又见家中如此拥挤便说道:“我一个外人同你们共处一室,多有不便,这位小兄弟不嫌弃的话,我去暂住两日如何?”林道长知道梁玉一人居住后,便有了这样的想法。二狗听林道长如此说,又担心自己照顾不周,便道:“委屈林道长了,梁玉跟我是兄弟,我一定让他安顿好林道长”。“哈哈,正担心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既然两位如此说,那我只好遵命了。”梁玉满口答应的说道,梁母脸上闪过一丝微红。梁母道:“那就委屈林道长了,饭菜一定到这边吃”。林道长也满口答应。
三人又聊了几句,林道长见天色已晚,又不放心梁父的状况,去卧室查看一番后便和梁玉便告辞了。
片刻功夫,二人便到家了,梁玉忙从身上摸出火石,点燃油灯。梁玉找来椅子让座,林道长便坐了下来。道士盯着梁玉眼睛微眯,梁玉感觉道长眼神中的异样。忙问,“委屈道长,家里寒酸了些,林道长有何吩咐?尽管说。”林道长捋了捋黑白间杂的胡须道:“贫道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梁玉看着道长一脸严肃的神情,又有些疑惑。“林道长但说无妨。”梁玉爽快的答应道。
林道长语气平缓的说道:“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你能否说下自己的身世?”梁玉见道长如此问,心中暗想与众不同,自己和同龄人无异,林道长此话是什么意思?略一整理下思路,便把自己的身世简单说明了一番,只是没有提到包裹的事。道士听罢,捋着胡须,思量片刻道:“小兄弟,你可听过修仙的传说?”梁玉听罢,眼睛睁的滚圆,忙制止道:“林道长别那么说,几年前吴国因为一首童谣,凡是提到修仙的一律发配边塞充军”。林道长笑了笑也压低声音道:“小兄弟不必惊慌,此地就你我二人。我虽不是修仙之人,以前也不信修仙之说;不过,我有个师兄一直专研修仙之事,如今也是略有小成,还结交了一些修仙人士”。梁玉听罢,这才有点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