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如果你已经手握了命运所赋予你的钥匙,为什么还要驻足停留在过往的目标上呢?比如,”令无疾的眼神停留在那张被汗水浸湿了的精致的脸上,说,“提升你的家族的层次什么的,你既然已经明确了自己能在武学上取得什么样的成就,而且你多半也清楚你个人的能力可以让你站在这个时代的潮头上,但你还是准备为那个家族奉献自己的一切吗?”
“令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雪之下阳乃听到令无疾的言语之后也愣住了。
“就只是字面意思而已,如果你是为了自己的家族,那就没有必要接近我了,更何况……”
“更何况我听亚里沙小姐说,令君你以后会有后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雪之下阳乃像是想到了什么,平复后显得苍白的脸色又红了起来,说。
“虽然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但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所以,令君其实是想要测试我的真心吗?还是说,想要劝我远离令君你呢?”
令无疾叹了口气,说:“也许兼而有之?反正,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为了自己的家族就把自己当成赌注压上赌桌,最后家族的延续甚至都不是通过自己,这种做法实在过于封建了一点。”
“那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自己,才选择这么做的呢?”
“随便你吧。”
令无疾也懒得管她是不是嘴硬,就挥了挥手,想要再去看看另外那两个人的情况,但雪之下阳乃却拉住了他,说:“既然是随便我,那么我想要索取应得的奖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奖励?”
雪之下阳乃就把脸凑了上去,令无疾原本也没想要阻止,但很快他又发现对方身上的汗臭味实在太重了一点,就推开了她,然后雪之下阳乃舔了舔嘴唇,若有所思地说:“难不成令君你其实是在害羞?”
“是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令无疾实话实说。
“是吗,那我先去洗澡了。”
这个女子大学生居然还一边走一边解开身上的剑道服,临到浴室的门口,还风情万种地回过身来,说:“令君要不要也一起?”
这种情况下但凡是个男性生物都不可能不心动。
只不过令无疾觉得这种情况实在有点诡异。
但他联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心想如果他真的要谈什么正常的恋爱,只怕是去找那些对他的神秘侧地位一无所知的人,不然的话,只怕也很难说得上是单纯的谈恋爱,而如果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估计也很难接受他这种脚踏多条船的现状。
虽然无论怎么看会接受自己的男朋友脚踏多条船的人也不是正常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大概勉强能说得上正常的,其实只有浅上藤乃?毕竟她才是令无疾到日本后没有到现在这么离谱的程度时就认识的,虽然当时的他也只是觉得浅上藤乃对他的感情不怎么正常,但现在来看,她居然才是最正常的那一个?
令无疾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选择留下,而是看了一下另外的两个人选的现状,那两个人当然都是在IS学院中,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筱之之箒是住在那种两人一间的宿舍区,而塞西莉娅·奥尔卡特反倒是自己住在那种豪华的校内独栋公寓中,作为已经完全继承家业的老牌贵族之后,她没有理由委屈自己,所以令无疾想了想,就先跑去找她了。
而雪之下阳乃见令无疾最终选择离开,并没有真的答应她的邀请,就在冲洗一遍自己的身体之后,把自己整个人没入到浴缸之中,最后才探出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也许是遗憾?
遗憾她没能跟那个少年更进一步。
也许是庆幸?
庆幸那个少年还是选择了离开。
她并没有真的准备好。
尽管她早就对自己的未来做好了准备,觉得自己的人生最终还是要跟那个少年绑在一起,也许从令无疾的角度来说,她可以选择脱离令无疾的势力之后自主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但她对这种说法心有疑虑,如果令无疾掌控的势力在日后在整个日本变得遮天蔽日,那么作为“叛逃者”的她,又会承担起什么样的非议和困境呢?
当然也许令无疾也并不是让她脱离这个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