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想。
她趁着那点空隙,仔细回想起那股感觉的来源,最终却发现,那些感官很可能是来源于蕾缇希娅,来源于她那个曾经凭依过的躯体!
“这到底是……”
贞德不免迟疑了下来。
但她看向自己的脚底不断流淌下来的液体,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最终还是战胜了别的情绪,她就凭着感应,大略找到了方向,一路上她强忍着那种让她大脑空白的感官的冲刷,走走停停,但最终还是找到了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的别墅。
她就喊了几声。
但没有人回应。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而入,闯入了这个住宅。
然后,当她逐渐接近住宅中央的房间时,她就越能听清楚,蕾缇希娅正在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那个少女的声音越是高亢,那种感官的冲刷就越是强烈,而且两人的距离越近,那种感觉就越清晰,让她甚至想要转头就走,但最终,某种奇怪的冲动驱使她前去探究真相,而当她最终打开了那扇门时,她看到了一幅让她永生难忘的画面,然后她的脚一软,再也支撑不下去,目光呆滞地跌倒下来。
第五卷:风雨如晦:第四十一章:尾声
贞德根本不清楚当时的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及她到底为什么会没有任何反抗地被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推着加入那幅荒唐的画面中,她对那一夜的记忆就好像是被墨水污染了一样,只能模糊地记得那种高涨的、想要把人推向云霄的感官的冲刷,而她越是沉溺其中,她的信仰就越是支离破碎,但信仰的破碎却又让逼着她抓住那阵欢愉,仿佛沉溺其中就可以不用面对现实一般,就可以躲过神明的注视一般。
但她在那个混乱而荒唐的夜晚中,记得最清楚的一幕,却是那个她曾经凭依过的少女压在她现在的躯体上,那张和她自己相差不多的脸上一片迷离的神采,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那个少女甚至还朝她吻了过来,而彼时的她却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两人四目相对、唇齿相接之时,体温还在不断升高,仿若地狱的岩浆在炙烤她的灵魂:
“主啊,请原谅我……”
然后刻骨铭心的欢愉将她的一切心声洗刷殆尽。
最后,她的眼角淌下一行清澈的水迹,却又任由蕾缇希娅帮她舔干净。
在那时,她就明白,她心中的上帝已死,她再也无法把将自己的所有情感和愿望都寄托在某个无所不能却又虚无缥缈的神明之上,她此后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做出选择,就像是她遵从内心涌动的欲望来到这个所在,加入其中一样,她再也不能相信一切都是上帝的指引,是冥冥之中给她的考验。
因为她选择了沉沦在自己的欲望之中。
所以她想要更彻底地沉沦其中。
于是那一夜,她根本没有给令无疾任何休息的机会。
而从令无疾的角度来说,这一夜的变化实在太过于离谱,对于贞德的转变,他或许应该觉得奇怪,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多想,而且贞德的加入让他终于把那个进度拖延了许久的任务做完了,系统最终也把所谓的“素女阴阳之术”发放下来,他抽空浏览了一下,然后发现所谓“素女阴阳之术”或许并不只是什么御女三千的房中术。
他越看越觉得这门术法的论述实在精妙。
所以也就不自觉地将书上的理论运用到实际中。
当然即便令无疾没有这门道术,他也不至于会撑不下去,只不过,在阴阳结合的时候,令无疾敏锐地意识到,这门道术与其说是房中术,更不如说是统御之术,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是君王南面之术,毕竟古时候的名臣不是经常以名花美人自比吗?比如某位葬身于鱼腹的战国时代的诗人,而将这门道术和他现实中的处境一一对照之后,他就像是看破了所有的迷雾一样,明明他的形体还在遵从本能不断地在娇嫩的少女身上驰骋,心神却像是升上了高空之中,仿佛端坐在云端,俯视芸芸众生:
“所谓阴阳,是主动和被动,我主动去做某些事情,这个世界就要被动地回应我,反过来也一样,我必须被动地回应这个世界对我所做的事情,而如果我所能掌控的一切在不断扩大范围,那么这个世界就无法无视我的意志,必须按照我的意图来回应我的要求……”
他的心神愈加发散,就像是一阵风雨一般,假设他先前用“人籁”的视角所能观察的世界是一片五彩缤纷的世界,是由人类的情绪所描绘出来的世界,而他想要修改那样的世界,还要依赖某种必要的媒介,但在此刻,他的心神就像是拥有实体一样,对于所照映出来的一切都能随手修改。
这就是“风雨如晦”!
而在同时,形体将细腻的感官传递到他的心神中,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他,对于被三个这样的美人紧密地围绕在其中的情况,他或许会得意,会更加兴奋,然而此时的他的心神只是冷静地将那门道术的理论照映到现实之中,他只是按照那门道术的理论,去挑动那三个人的欲望,然后她们就真的顺从了他,摆出了种种姿势,他在操控形体继续的同时,心神的感应却没有再继续放大范围,反而是收缩起来。
但他也没有在房中术上专心。
他只是发现了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秘密。
于是他就将收束的心神刺探进去。
“幽世吗?”
之前的令无疾多少也能感应到这个世界的存在,但绝对不能做到像现在这么举重若轻地将心神放到其中,他也来不及仔细剖析为什么仅仅只是一门道术就能让自己做到,他在幽世中稍微游荡片刻之后就发现,那里远远称不上世界的最深处,世界的终极还隐藏在更上层的地方,而他也依旧轻而易举地一跃进入了其中,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