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冢静顿时就目瞪口呆。
她甚至忍不住想要从口袋拿出一包烟抽一根给自己点上,不过到底还是顾虑到现在还是在校内,而且还是在学生面前,所以她就没有那么做,所以最终只是苦笑着摇头:“那么说也不过只是在回避问题而已吧?”
她当然知道欧几里得几何跟非欧几里得几何的区别。
也知道这两个体系都是完备的。
令无疾举出这个例子无非是想说在不同的体系里同一个命题不都是正确的。
“我倒不是在回避问题。”
令无疾却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嘛,就不足为外人道哉了。”
令无疾只是摇了摇头。
于是房间内的其余人等都各自面面相觑了起来。
但令无疾却又说:“但说起来,老师你的痛苦或者说烦恼应该是在于无法应对家人,所以要频繁地去参加相亲,你也清楚自己身上其实有什么问题,或者说你也清楚那些男方不喜欢你自己的地方在哪里,对吧?”
“不要对老师的私事评头论足!”
平冢静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该恼怒还是该害羞。
“但老师你真的觉得那是自己的‘错处’吗?”没有等平冢静说话,令无疾就摇头,说,“并不是那样吧。所以老师你无论再怎么去相亲,也不会改变自己,如果说我傲慢,老师你不也是傲慢吗?
“又或者说,”令无疾话头一转,“老师其实你也在期待,有什么人会爱上现在的你,而不是那个已经改变了的你吧?”
平冢静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定是跟房间里的其他人一样,如同血在燃烧,红得发烫。
偏偏那个说出这些话的臭小鬼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所以她就强自镇定下来,说:“但我觉得,像你这种小鬼,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人会爱你哦?”
“爱对于我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必需品。”
令无疾摇了摇头,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眼见社团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他就自顾自地收拾了起来,别人只是愣愣地看着少年的作为,像是被他那种肆无忌惮的姿态震惊到了,于是一个个在他离去之后面面相觑起来,过了良久,古桥文乃才试着打破了沉默:“那位一年级的令君,看起来好厉害啊。”
“唉。”
平冢静只能叹气,说:“我怀疑他之所以要来到日本留学,其实是他的家里人觉得他继续在华夏呆下去,那种说话方式早晚会让人想要砍死他。”
“在日本也会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在日本有什么门路呢?”平冢静就说,“反正那个人虽然看起来出类拔萃,但并不是一个值得效仿的对象,这点我希望你们谨记在心。”
“即便有人想要效仿,其实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学得来吧?”
比企谷八幡就说。
至少他就绝对不敢像那样说话。
那种说话方式纯粹就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或许雪之下能学得来?
不过她的说话方式绝对没有令无疾那样,会直接沿着人心处的缺口直接刺探进去,搅得天翻地覆之后再心不在焉地扬长而去。
……
“傲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