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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人,这个叫林永健的胖子有时是借口,他有课要上,有时是说以为你这有女朋友在,有时又说他到了楼下,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有事又走了。总之,他这一天确确实实敲门进来时,他已经很难向贾仁解释他为什么拖了这么长时间才来收取他早就应该收的钱。贾仁把他请到沙发上坐下,这个林先生一脸的胡须,比上次要脏许多,不过这一次他之所以来是因为他还有一个目的,要带贾仁穿过一二一大街,到师大北院那边去踢小场足球,他的包里已经放了只球,球从包里掏出来在贾仁的客厅里随意滚动。贾仁有些不屑地说,林老师,你这球实在是太破了。林先生把他那稀疏的顶上的头发向边上绕了绕,突然睁大眼睛,有些反应过激。这让贾仁很有些生气,他实际上并不想跟他深交,但这位林先生也并非是平庸之人,他的行为举止都表明他是个难以捉摸的中年男人,有时他口出狂言说自己有很多套房子,有时又在哭穷,说现在的师大教师收入极低。

贾仁把那皮球放到沙发的拐角,他忍受不了这个东西在客厅里胡乱地滚动,不过林先生还是最终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把他要收的房租提了出来,并且显得他好像很需要这笔钱。贾仁表示这是你应该早就来收的,我住你的房,交钱给你天经地义,是你自己总是耽搁。林先生说,不是我刁难你,我确实是以为你很有钱。贾仁说你的话很不好理解,我并没有要拖欠你房租的意思。林先生把那堆贾仁点好的钞票重新点了两遍,放到桌上,并没有放进口袋,因为贾仁发现他穿着一套肮脏的破旧的运动服,根本就没有口袋,他那只用来装球的包应该是可以放钱的,贾仁劝他把钱放到包里去。

24房东(2)

林先生自己取纸杯,很熟悉地到他的饮水机前,倒了杯水,他有些神秘地说,听张涵说你是个很有钱的人。贾仁听他讲张涵,心里格登了一下,不过没有多想,他们之间本来就认识。不过林先生是个讲话不靠谱的人。贾仁到卧室里找了套运动服穿上,然后再翻鞋子。这时,林胖子把足球和包一起捡起来,站到大门后边,评论起贾仁的运动鞋来。贾仁说,我这鞋子是在北京的秀水街买的,是假的。林先生把他的脚提了一下说,我这双鞋就在一二一大街买的,二十块钱,但踢起球来是一样的。两人正要出门,贾仁忽然记起林先生的钱刚才还放在桌上,他回到客厅,见茶几上没有钱,就问他,你把钱放好吧。林先生傻笑,说我已经放起来了。贾仁不好追问他把钱放到哪去了。两人下楼,下坡,然后上一二一天桥。

路上,林先生问贾仁制药厂的事情办到什么程度了。贾仁听出他之前跟张涵说起过他和一帮朋友在办制药厂的事情,这女人全都跟林老师说了。贾仁只好说,这事不好办,有些环节还要到北京办理,这不是小事,是件很麻烦的任务呢。两人要穿过师大,师大校园的风景很杂乱,学生也很稀散,这个午后,每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太阳又过于强烈,使得贾仁昏昏欲睡。这时林老师忽然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些鬼魅地问贾仁,你说张涵她漂不漂亮?贾仁被句话给问住了,不知怎么回答。这林老师并没在之前有过什么不正经的言辞,他觉得跟这个胖子套得太近乎了。林先生说张涵在整个文林街,文化巷,师大,云大这一带很有名,前些年更漂亮,这里的居民都认识她呢,她可是个地道的云南美女。贾仁因为知道张涵把他俩的话都告诉了林先生,对张涵有些不满,不愿谈。不过林先生还是非常怪异地不断地夸奖贾仁,说他是个能干大事情的人。贾仁说,你不要乱说,办药厂是个造福云南的好事情,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朋友们的事,朋友,你明白吗?这时他们已经穿过师大本院门外的一条铁路,进了北院生活区。

到了操场,林先生把球掏出来。这是一大块蓝球场,有七八块场地,他们站在最里边,已经到了砌着红砖的高高的隔墙下边,这位胖子有些得意地问,贾仁,我们也算是朋友吧。贾仁真的是不能忍受这个白痴一般的男人了,他把球狠狠地踢到墙上,有些愤怒地说,我他妈的不是你朋友。不过这时的林先生已经跟几个学生在商量分组踢小场,根本听不到他骂人的话。一旦踢起球来林先生换了个人,贾仁来回奔跑,跟老林是一组。老林不断呦喝他,给他球,他还进了个球,这让他又兴奋起来。

林先生在球场上就不那么讨厌了,这些学生都是云南地方上的学生,皮肤黑,身材干瘦,踢起球来又狠又准。贾仁是在攻进第二个球之后,退到后边去防守,老林传回了一个球,贾仁准备玩个花样,这时一个矮个子飞过来,一脚踢到他腿上,他应声倒地,腿上肿了块包,贾仁只好坐到墙下边休息,一直在旁边看球。一个小伙子加入进来,林先生踢了会也坐过来。他跟贾仁说不要紧,上点云南白药就会好。贾仁见这个胖子有些瞧不起他,就跟他说自己被对面楼小孩们打了一顿,没多少天,现在胸口那还疼。林老师急忙问,是不是我们师大的学生。贾仁说不是,是云大的。林老师很愤怒,他说云大的也没事,我认识他们学校的人,找他们算账去。贾仁说,都是些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两人喝着可乐,看那些年轻人踢,有人进了球。从这个方向向来路望去,能穿过活动的人的缝隙,看到一列火车正从北院大门外的铁路上缓缓开过,窗外的人都堵在门边,淤在哪里。贾仁问老林知不知道大学里的那个案子。老林说,怎么问这个。贾仁说,打我那些人就是因为案子封了公寓,才到张涵那租的房子呢。老林哦了一声,站了起来,他说这事闹不清楚,不过现在的小孩们跟我们那时早不一样了。老林指着东边偏南一点的方向说,出事的公寓楼离这不远。

25一朵回来

这位肥胖的林先生肯定是个头脑很聪明的人,据他自己讲是他父辈那一代人到的云南,自己出生在云南,算得上是比较地道的云南人。贾仁承认自己是个外省人,天堂是个大家都可以分享的地方,对于这一点林先生跟他是有相同看法的,不过林先生似乎总在重复张涵告诉他的那件他办制药厂的事情,一直在形容他是个有钱人,这让贾仁不快。踢完球,林先生先是把贾仁带往那栋出事的云大的东区公寓楼外边,因为走的是师大北院外边的铁道,沿铁轨走,路很脏,而且要穿过马塘生活区,过一个涵洞,路把贾仁都绕晕了,他胸口疼,肺又堵,只得在烈日下跟着这位胖子到了那栋楼下。胖子跟他说,杀人的房间就在四楼,现在这栋楼的四层全部封锁了,其他楼层还住人。楼后边阴冷异常,这让贾仁冷静下来。林先生正说话,忽然从五六楼那样的高度丢下一只饭盒,刚好砸到他们站着的中间。

贾仁和林先生往回走,本来到了一二一大街,他准备和林先生分手,各走各的,因为走在一起没必要,这时林先生要求还要到贾仁那去一趟,贾仁问他还有什么事,林先生说钱还放在家里呢。贾仁无奈,只得和这个胖子一起回去。林先生是把钱放在沙发靠背上的一本书里,这让贾仁很生气,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样,要是你带走了,我怎么能相信你?林先生脾气很好,他见贾仁是真的生气了,他倒是想说服他不要生气,因为说到底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家,他应该比贾仁更清楚,哪会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呢?贾仁是被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两人又讲起了张涵,贾仁对他说,你以后不要到她那打听我的事情,你是个教师,你应该明白这样不好。林先生一直在喝水,他修养很好,这让贾仁真不好撕破脸去批评他了,这位胖子终于站起来,要走,贾仁说下次的钱,我还是送给你。林先生问,那你是不欢迎我来找你啦。贾仁说,本来很简单的关系,偏偏要这样也没多大意思,钱也不多。贾仁这句话激怒了胖子,不过胖子还是很有分寸。

他说,你是个有钱人,跟我一个教师当然不同,但有钱不代表一切,你明不明白,这房租对我还是很重要的一笔收入。贾仁想这样的话题是不应该在他们之间讨论的,两人僵在那,贾仁恨不得拿刀把这胖子给劈了,多烦啊。

这时有人按门铃,胖子开的门,贾仁还站在客厅那个隔断后边,胖子见来人是个女的,回头对贾仁说,有人找你。那女的真是被吓了一下,贾仁走过去,见是一朵,心里的气完全消了。胖子很识趣地走了。一朵进门后,问贾仁怎么有这种朋友,像个坏人似的。贾仁说,他是房东啊,我租他的房子,下午我们去踢球了。一朵把许多图片撂在茶几上,然后到卧房打开电脑上网,贾仁翻图片看,一朵喊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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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朵反对他参与药业项目

贾仁把一朵从电脑下载下来又从打印机里打印出来的装订好的文件和刚刚输出来的材料在书桌上码好,电脑画面上出现的是成片的野森林在倾覆,巨大的伐木工具亮烁着夺人的白光掩映在蓝天之下,正在砍伐森林的坡地上散落着惨烈的发红的树皮,一丝丝,一片片,揪集着,坍陷着,他轻轻地翻着这些材料,一朵的一只脚绕在旁边的矮凳上,另一只脚支在地上,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扣在他腰间,她喊他,让他伏下身来,他的肋部还不能自如地歪斜,被男孩们踢伤的地方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朵闻到他身上浓烈的汗味,让他到卫生间去洗洗,她自己倒要睡到床上去,她永远是一副忙碌的架势,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大事都由她管理,她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或缺的人,一开始他曾有些反感她这样一种什么都不放过的生活观念,但时间长了,他终于认识到这是她的生活,是瘦猪老谭他们最早把她介绍给他时,就一直在暗示的,她一朵就是一个只有你才能收拾得了的女人,而至于老昭他们那些人,他们早已当她是个不可理喻的另外一条路上的人,只是让他戒备,让他好好琢磨,为什么需要这样的女人?况且是以爱情的名义。

她要他去洗澡,她先到床上去,他明白在她看来,一切都是由她定的,包括她自己做什么,应该如何做,如何对待她。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时间总是有限,明后天她就要去大理,然后她要到北京,要组织北京的绿色项目,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几家联手的网站也已经登出了预告,关于云南本土森林遭受跨国企业砍伐的新闻也已经零星地出现,此次去大理,一旦收集齐证据和图片,将会以民间的立场和方式,发出环保呼吁,一场公益行动即将启动。这个才从中甸归来,双腿内侧肌腱被严重拉伤的女人,克服肉体的疼痛,又要投身到她的事业中去。

而她到贾仁这休息的这个下午,她要贾仁去洗澡,贾仁明白她的话都是对的,此次回云南,在天堂里结交的女友是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人的,他在卫生间的淋蓬下冲刷他的身体,身体里总缺乏那种致命的要紧的冲动,这从见一朵第一天起,他就已经发现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他明白他的身体的反应是最为忠实于他的,只有这种肉体的反应才能判断出他到底是怎样去理解一个女人,有时他觉得他每时每刻都在记住这个女人,但似乎每时每刻又都在遗忘这个女人,她好似一直存在,确实在内心滞留下什么,他不需要她什么,他也并不反感。假如在天堂,他在这个女人面前像一只蛹,睡在阳光下,或者睡在雨水中,但反应都是一样的,只有当她像根棍子那样戳到他身上时,只有当她出现时,她才可能有一些微弱的反应。

淋蓬下的贾仁,按住自己胸和肋部,温水冲洗时,夹杂着酸麻的疼痛,使他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厌倦,那是对床的厌倦,对窗帘合上之后,枕头和棉被的厌倦,况且还有隐暗的肉体的疼痛,使他无法静下心来,观看他那可怜的难以复苏的肉体的欢愉。他裹着浴巾回到卧室,电脑画面已经换成另一幅,是一座巨大的雪山,也许是珠穆朗玛峰,也许是梅里雪山,他分辨不清。

屋内光线柔和,一朵靠在床头,头发松散,他身体里有一些细小的麻木的尖尖的东西在游走。她朝他招手,他把桌上的那本杂志拿过去,她问他,你还疼吗?他的手在肋骨那按按,说还有些疼。一朵掀开被子,把睡裙捋起来,指着大腿的里边,跟他说,我这也疼,他的手伸过去按在那儿,那里肉有些热,他真想像不出这里的撕裂伤到底是个什么样儿?她拉他的手轻压在她的胸侧,另一只手轻伏在她的大腿上,一丝风吹在窗上,窗帘摇了摇。外边,小街上有人在高声讲话,她的眼睛有些迷乱,他看着她,很心疼她,但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他问她,我是不是对你不好?她摇摇头,眼睛一下子红了,他一摸,眼水就下来了,他有些悲伤,因为这时他想到她曾在雪山上一直向前坚决地挺进,想到她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在暴风雪中顶着冰刀一般的风,向高处攀登,而自己算什么呢?他只知道阳光,抽烟,只走在街上,飞行在天空。他哪里知道她穿着专业的鞋子,站在大自然的高处,心里装着大山、河流、森林和峡谷,她跟大自然在一块。她要保护每一株树木,尽情地想像每一条大河,她一直在阻止高山和峡谷被外界侵扰,她一直在保护每一座高原的湖泊,她是那个庞大组织的一员,她是原野上的女人,高地上的女人,她的欲望是大自然的。

他想得有些害怕了,而她只是静伏着流泪,而这样的相拥在一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在那几次,他身体有些急迫,今天他受了伤,伤处使他缓慢下来,开始思考她是个什么女人了。这时她的哭泣就起了作用,她一只手压在肋部,一只手环过来紧紧地勾住他的头。她说,我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贾仁知道一朵是反对他去参与制药厂项目的事的,尽管她已经解释过对于云南中药草的开发,制药项目是造福当地的,但一朵她不能接受,这是谎言。不过贾仁也并不想说服她,每一个人对生活都会有自己的理解。她一直在流泪,也许是她大腿的疼痕,但当他在她身体中跟她一起向那俗世的幸福冲击时,她还是那样沉默,既没有更加的疼痛,也没有止住疼痛,她还是她,抱住他的头,沉默中配合着他,他的眼前,脑中,飞速地掠过那无数的高山和峡谷,还有幽深的森林,她就一直贴着他,像她从来就只属于他,也从不曾止住过哭泣。他怜惜地轻轻地垫起她的腿,她真是对自己可疑到了顶点,他问自己,对于她的疼痛,我到底能知道多少?

27高婷婷给的苦菜(1)

贾仁在那个起风的晚上到机场送一朵上飞大理的班机回来,在一二一大街天桥下边,刚下车,正要往文化巷的这条短坡上走时,恰巧女孩高婷婷正和蒋浩还有两个女孩从云大西门出来向右拐,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只饵块,想来是当晚餐用的,他们要上天桥,过街往新建设路那边去,是高婷婷喊贾仁,贾仁才注意到这几个孩子在晚上的街口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贾仁站住,让高婷婷不要喊他贾老师,自己已经跟你们解释过自己不是老师了,怎么还喊老师呢?

蒋浩带着另两个女孩已经往天桥上去了,但高婷婷和贾仁往坡上走,贾仁不好意思让这个女孩陪自己往回走,女孩子还是不那么信任他的,再说自己以前做的有许多不应该的地方,对于年轻人,自己已经懂得很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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