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哥终於回过神来,他看到桌上几乎没动多少的点心,不由奇怪地问我。
是心不舒服了,笨蛋!
我气得一扭身,钻进了他的怀里。
下午苏州丝绸庄的秦老板来拜会苏大哥,他跟苏大哥岁数相仿,所以两人便聊得格外投契,晚上秦老板又在酒楼摆了酒席宴请苏大哥,并邀请了一些朋友同席,席间有花娘陪酒,又有生意上的轶事谈资共享,结果不过一会儿,所有人就都喝得醉醺醺的。
不喜欢那些花俏的女子靠苏大哥那麽近,我气得在他怀里动个不停,苏大哥发现了我的不开心,便告罪退了下来,来到客栈的廊下。
感觉到夜风的清凉,我忙钻了出来,结果刚深吸了一口气,脑门上就被苏大哥弹了一指头。
“小绿,今晚你又不乖,之前我不是喂饱你了吗?”
我摇摇尾巴。
如果你不找花娘,那我就会乖了。
只可惜苏大哥没明白我的意思,他道:“如果你不喜欢这些应酬的场合,下次我就不带你来了。”
不要!
我忙用力摇头,我才不要一条蛇孤零零地睡在房间里。
“那要乖一点儿知道吗?”
好…吧…
为了和苏大哥在一起,我只能勉为其难,尽量克制一下了。
我用脑袋蹭蹭苏大哥,表示我会乖乖的,苏大哥被我逗得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店夥计打扮的人匆匆在对面廊下经过,他半驼著背,在拐角处一晃就不见了。
苏大哥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刚要追上去,袖子一紧,已被人拉住了,我见有人来,忙又缩回苏大哥的怀里。
听声音是那个有了些醉意的秦老板。
“苏兄,大家正喝得高兴,你怎麽一个人偷溜了出来?”
“哦,我有些醉了,所以出来透透风。”
“跟我回去,大家可都在等著你呢。”
被秦老板拉扯著,苏大哥只好随他返回屋里,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酒席一时半会的是散不了。
果然,酒宴直到三更後才散席,宾主各自尽兴而返,苏大哥被劝了不少酒,似乎有了些醉意,一回到房间,他便仰面躺在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我却怎麽都睡不著,动物的直觉告诉我,附近有危险,好像随时会有事情发生。
我悄悄钻出苏大哥的怀里,警觉地盯住外面。
静夜中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听呼吸吐纳,来人似乎是高手,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们在屋顶上停住了脚步,然後便迅速奔去了别处,苏大哥却在此刻突然睁开眼睛,他身子未动,但轻浅平稳的气息让我知道他此刻已完全处於戒备状态了。
苏大哥没有喝醉吗?
我心念甫定,只觉冷风一闪,就被苏大哥抱起来放在了床头,他轻声道:“有几只来偷油的小耗子,我去看看,你乖乖的在这里呆著,不要出去。”
看著苏大哥开门走了出去,清朗的月光从外面撒进来,把他那本来颀瘦的身影拉得很长。
偷油的小耗子?那就是盗贼了?
好不容易有幸一睹苏大哥对敌的风姿,这种机会我怎能错过?我才不听他的吩咐呢,身子一动,便跟著游了出去。
苏大哥纵身上房,顺发出声响的地方跃去,那边是来升客栈的账房,有三个人影正立在账房门前,他们听到脚步声,齐齐回过头来。
这三人都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两高一矮,那个矮的却最显凶恶,一道长疤从他左额头经过鼻梁一直延伸到下巴,受了这麽重的伤他居然还能活著,这让我对人类顽强的生命力感到万分惊奇。
另外两人一个没有右臂,另一个却是个驼子,哦,是之前我们在廊下见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原来他们冒充店夥计进客栈踩点,妄图窃取财物。
他们看到苏大哥,立刻各自亮出兵刃,恶狠狠地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