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如果有一天,你先我而去,记得一定要在奈河桥上等我,不可以喝孟婆汤,不可以忘记我,无论上天入地,我都伴你左右,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
我伸手捂住墨喆钰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老公,我能坚持到最后,是因为坚信你一定会来救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子潜被抓的,那九个侍卫全被软禁了啊。”
我眨着不明所以的眼睛问墨喆钰。难道他能未卜先知?不能吧!
墨喆钰换了个姿势,把我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自从你们走后,我就一直心绪不宁,却也不便离开灵堂。直到夜半更深时分,我发现彩蝶和彩虹悄悄离开灵堂,她们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返回来,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在太阳山里,父母过世,子女须守灵三天三夜。偏偏此时,我心里烦躁不安,无法在灵堂待下去,想去院子里透透气,也悄悄出了灵堂。
不知不觉中,走到后院侧门拐角处,借着悬在门上灯笼里的光亮,在地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墨喆钰从怀里拿出一只紫玉耳坠,正是我早上出门戴的那对耳坠中的一支。我不喜欢戴饰品,平时很少戴。
这对紫玉耳坠是墨喆钰用了七八天时间,亲手打制,前天才送给我。自家老公的心意,我视若珍宝,这几天一直戴着。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果然右耳的那只耳坠没有了,只剩左耳的一只。应该是被捉后从侧门进入的董府,推掇间耳坠掉落,我毫不知情。
墨喆钰接着说:“我看到这只耳坠时,就确定你很可能又返回董府。你们离开时,走地正门。而你的耳坠扑掉落在后院的侧门,说明你是悄悄进入董府,不想被别人发现。恰巧彩蝶和彩虹又长时间离开灵堂。把所有的问题串起来,事情也就基本明了。
我和两名侍卫悄悄找遍了董府各处,没有发现你的踪迹。后来想起董府有一处废弃的地牢,多年不用。当我赶到时,子潜已经昏迷,你也已经濒临毒发边缘。”
墨喆钰讲述时,拥抱着我的双臂把我勒的更紧,身体在微微发颤。
“老公,我死不了的,阎王爷不喜欢我这就烦人精。我们两个会携手到白头,看着甜儿长大出嫁,墨维和墨骁娶妻生子。我们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我把话题,不想再继续这种伤感的谈话。
“冰儿,你想家,想爸妈和方小雪方小雨她们了吧?”
我微微一惊,我今天确实有想爸妈,是在想里偷偷想地,墨喆钰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他变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这难倒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袭,呵呵。
看到董庄主夫妇的棺椁时,我心里有些害怕,害怕我的父母有一天也会离开,而我不在他们身边。
生老病死是谁也逃不过的,为人子女不能在父母面前尽孝会遗憾终生。尤其是在柱子旁边等候墨喆钰的时候,我特别想念我的家人。
“老公,我也是人啊,也是爹娘生的,也有兄弟姐妹,想念她们是人之常情。我无法经常回去,她们会理解我的。
有你,有甜儿,有墨维和墨骁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不在爸妈身边,他们还有方小雪、方小雨啊,只要她们知道我生活的很幸福就会很开心。”
我知道墨喆钰的内疚和无奈,成为他的女人已经注定不能常伴父母左右。就算他能放下所有一切,带着我、甜儿和两个儿子离开太阳山,他也不可能扔下奶奶。
别说奶奶年迈无法走出太阳山,就算能离开太阳山,她也不会适应外面的生活,她也不会同意离开太阳山。
奶奶已经快七十岁,虽然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是胡大夫说多年来奶奶太过操劳,身体透支严重。
董彩蝶下的毒虽已解,却对奶奶身体造成重创,她是灯火残烛之年,不比甜儿正值身体成长期,代谢循环快,恢复快。
胡大夫说别看老人家现在精神矍烁,却随时都有可能油尽灯枯,驾鹤西去。
墨喆钰的担心我又何尝不知。无论有多忙,他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去修竹苑看望奶奶,陪老人家聊聊天,说会儿话。
我每天都会带甜儿、墨维和墨骁陪给奶奶请安。我是墨喆钰的妻子,替他尽孝是责无旁贷。
墨喆钰恐“子欲孝而亲不在”,他自然能理解我的心情,明白我对父母的思念。
“冰儿,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难为你了,等时机成熟,我会放下太阳山的一切,随你回外面的世界,在爸妈跟前好好尽孝道。弥补我们的过失。”
什么时候才能时机成熟,我自己也不知道,墨喆钰恐怕也不知道,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你只要好好对她们的女儿,好好爱她们的女儿,对她们的女儿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就是对她们最大的孝顺。”
我冲墨喆钰一乐,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嘴都老夫老妻了,还天天把谢啊谢啊挂在嘴上。墨喆钰按着我的头,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董墨两庄之间通行的路是在山路的基础上进行修筑,路面并不太平整。白天赶路还好一些,到了晚上路就会变得难走,火把的照明作用也不理想。
本来是不该晚上返回,一则是道路难走,二则是十名侍卫,包括子潜在内都身负有伤。
墨喆钰担心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变故,给大家包扎清理伤口后,坚持连夜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