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赶紧赔笑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劳您通禀一声吧?”
二人正说着,冯慎等人也出得屋来。
见冯慎来了,那衙役打了个千儿。
冯慎问道:“大人唤我何事?”
那衙役道:“这小人却不知了……哦,大人还嘱咐,让冯经历将什么欠当也一并带去……”
“欠当?”冯慎道,“是前挡吧?”
“对对对!”衙役赶紧道,“是前挡,是前挡……”
听了这句,宅内所有人都觉出了蹊跷。冯慎察觉出异样,又将那衙役仔细打量。
那衙役虽故作沉着,但神情却有些恍惚。颈间额上,已渗出涔涔冷汗。
冯慎不动声色,对那衙役道:“既如此……你且稍待,我收拾了前挡,便与你同去!”
衙役点点头,于门口静候,冯慎等人又折回厅上。
唐子浚提醒道:“这衙役行迹可疑!会不会是歹人假扮?”
冯慎摇头道:“他确是府中衙役……不过,前挡暗存我处,原是紧要机密。就算府尹来要,也应以书笺私嘱,岂会让衙役空口传话?”
“是了!”唐子浚道,“他言辞闪烁、神态慌张。若非歹人假扮,便是受人挟制!”
“恐怕是这样,”冯慎道,“或许歹人就暗藏附近,胁迫那衙役就范……”
“那不更好?都省得上门找了!”唐子淇掣出一支长镖,“我们去寻出来,打发了便是!”
“对!”香瓜也磨拳蹭掌、跃跃欲试,“有唐大哥、唐姐姐做帮手,俺们对付得了!”
“不可妄动,”冯慎拦道,“依我之见,不如将计就计。诸位只需这般行事……”
吩咐完毕,冯慎便取了前挡出门。那衙役等得有些不耐,见冯慎出来,拉着便走。
衙役头前引路,冯慎跟在后头。
走了一段,冯慎冷笑道:“放着大道不走,却来钻这黑灯瞎火的胡同?”
那衙役闻言,低声道:“冯经历……小的实有苦衷……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空巷里靴音跫然。突然,屋顶上抛出一张大网,将冯慎兜头罩住。
须臾间,脚步杂遝,竟不知从哪里跃出数名军汉。军汉皆是生脸,目露凶光,冲着冯慎桀桀怪笑。
“几位军爷,何故拿我?”冯慎挣扯几下,发觉那网不松反裹。
众军汉只当没听到。先在冯慎嘴里塞了枚麻核,又拿绳子,把他五花大绑。顺带脚,将那包前挡也缴了。
弄完这些,一名军汉招了招手,那衙役便战战兢兢地走上前。
军汉抬手一指,问道:“他便是冯慎?”
“是……是……”衙役汗洽股栗,“小的已按吩咐办了……求各位军爷高抬贵手……放小的去吧……”
“事办得不错!”那军汉挥手道,“你去吧!”
那衙役如逢大赦,转身便要逃。谁承想,那军汉竟紧随其后,伸手在他头上狠命一扭。
“喀嚓”一声,颈骨折断。那衙役半声没吭,便一命呜呼!
杀了衙役后,其他人从胡同口牵出一驾马车,连尸首带冯慎,一股脑儿地扔入厢舆。
打冯慎出宅,唐子浚等人便一路跟随。这会儿,他们正躲在暗处,将巷内之事瞧了个满眼。
见那衙役被杀,几人皆是大惊。至冯慎被掳进马车,香瓜与冯全急了,身子一抬,便想冲去抢人。
唐子浚眼疾手快,赶紧将两人按住:“不可冒失!都在冯兄弟计划之中!”
听了这话,冯全还是惴惴不安:“唐相公……您老也亲见了……那伙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