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咸观道人又道,“不过那时,他还叫作洪仁坤。你们太师父古道热肠,岂会见死不救?当即飞石将那树枝打断,把那洪仁坤救了下来。一问之下,洪仁坤称自己屡试不第,自觉无颜回乡,心灰意懒下,这才寻了短见。”
花无声忍不住道:“哼!就凭他那点草包才学,还想着中第入榜?真当那些学政考官是瞎子吗?”
香瓜问道:“怎么?他书念得真是不好吗?”
“岂止是书念得不好?”花无声忿道,“作出的诗来,都是鄙俚粗俗、狗屁不通!”
香瓜撇了撇嘴,“定是你们这些念书的相互瞧不上,俺冯大哥原来常说什么‘文人相亲’……”
“相亲?”花无声气道,“还下聘呢!那个词,叫作‘文人相轻’!”
香瓜道:“是了,你们就是文人相轻!”
“你这臭丫头居然敢拿我跟他比?”花无声怒道,“他诗才如何,我给你念两首听听,你这臭丫头就知道了!”
香瓜道:“那你念吧,俺听着!”
“听好了!”花无声念道,“练好道理做娘娘,天下万国尽传扬。金砖金屋有尔住,永远威风配天王……”
香瓜秀眉一蹙,若有所思。“嗯……还有别的吗?”
花无声又道:“一眼看见心花开,大福娘娘天上来。一眼看见心火起,薄福娘娘该打死!臭丫头,你倒说说看,他这些破诗作得好是不好?”
香瓜道:“俺感觉还不错呀!”
“这样的都叫还不错!?”花无声骂道,“你这臭丫头成心跟我对着干是吧?”
香瓜道:“不是呀,俺觉得他真的比你写得好。你念的那些,俺都听不太懂在说什么,可他写的诗,俺却能听得明白。”
“你……”花无声面色铁青,气得说不出话来。
咸观道人微然笑道:“好了无声,香瓜不擅格律,日后你再慢慢提点就是了,现在我们还是接着说本门旧故吧。”
“就是!”香瓜白了花无声一眼,“听大师父的,你别总打岔!”
“哼!”花无声忍气吞声,愤愤不语。
咸观道人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那洪仁坤总还算是个枭雄,一被救下,死意顿消。当他发现那碗口粗的树枝,居然被你们太师父用小小一块石子击断后,立即就在地上叩头,要拜你们太师父为师。”
香瓜问道:“那太师父收下他了吗?”
花无声又道:“这还用得着问吗?就他那样的,你们太师父怎么可能会收?”
“你又来打岔!”香瓜道,“俺不听你说,俺要听大师父说!”
咸观道人道:“香瓜,你三师父说的没错。一来那洪仁坤与你们太师父年岁相若,这二来是因本门对授徒之事极为慎重,若非严挑遴选,不会轻易收徒。”
听到这里,香瓜突然将胸脯一挺,满脸得意。花无声见状,不禁又道:“臭丫头你吃错药了吗?平白无故地瞎神气个什么劲儿?”
香瓜道:“没听大师父说么?一般人想要拜师,本门还不收呢!俺现在就是本门的弟子,不正说明俺不是一般人吗?嘿嘿,嘿嘿嘿……大师父、四师父,你们可真是有眼光呀,不像那个臭穷酸……”
花无声嗤之以鼻,“你这臭丫头少在那里臭美!将你收入门下,实属买瓜添枣,顺带着搭补斤两的!”
空如师太劝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再这样闹下去,掌门就算说到天亮怕也说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