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当急忙拦在柳月秋身前,“哎呀!你们都误会啦!”
香瓜忿道:“石大哥!都这样了你还要护着她吗?俺真是看错你啦!”
石敢当道:“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哪!我三妹原本就会说东洋话!”
“什么?”霸海双蛟惊道,“照这么说,这娘们儿还是东洋人啦?”
石敢当道:“谁说会东洋话的,就一定是东洋人了?”
唐子浚哼道:“石大当家,你该不会想说她曾在东洋留过学吧?”
“她也没留过什么洋!”石敢当回头看了看柳月秋,欲言又止。“她……她是……”
柳月秋淡淡道:“大当家的,你先扶我起来吧。”
石敢当连忙去搀,可柳月秋动了几下,仍旧无法站起。“冯少侠,你快解开我三妹的穴道!你们这么多高手围在这儿,还怕她跑了吗!?”
冯慎稍加思量,便在柳月秋身上又疾点数下。“穴道已解!”
柳月秋缓缓地立起来,将着几人望了一圈。“你们不是想知道吗?好,我把我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们!”
石敢当一怔,“三妹,你真的要说吗?”
柳月秋苦涩的笑了笑,“大哥,反正我心里的那些伤疤是永远都不会好了,他们既然想看,小妹我只有扒出来让他们瞧瞧了!冯少侠,在那石碑前,你不是曾怀疑过我不是汉人吗?现在我告诉你,你的疑心是对的!”
冯慎道:“难道你真是满人?”
柳月秋摇了摇头,两行清泪从腮间滑落。“我不是满人,也不是东洋人。”
霸海双蛟急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这娘们儿到底是什么人?”
石敢当道:“算了,我跟你们实说了吧!三妹她是朝鲜人!”
“朝鲜人?”
柳月秋点点头,“是的,我是朝鲜人……”
冯慎又问道:“柳姑娘既然是朝鲜人,又为何懂满洲文,会东洋话?”
香瓜也道:“是呀,还有,你汉话怎么也说的这么好?”
柳月秋拭了拭眼角,叹道:“我倒情愿不会……我家原在边境上住着,靠打猎为生。爹爹打回了猎物,我和娘便来这边卖给汉人,所以那汉话,我打小就会说。后来爹娘年纪大了,便由我去采高丽参养家。有次我在深山里迷了路,竟往北越走越远,直到了宁古塔附近。”
“宁古塔?”冯慎眉头一皱,“那不是清廷在关外屯兵的重镇吗?”
柳月秋道:“是的,我一出了林子,便见到一队出来狩猎的清兵。看到他们,我连忙呼救,想请他们送我回家。可那帮狗鞑子见我生得貌美,硬说我是逃出来的女奴,直接将我捆在了马上,带回了他们的驻地。”
香瓜气道:“这帮该死的!他们是抓你回去当牛作马吗?”
柳月秋叹道:“若是当牛作马,就算苦死累死我也愿意啊。那里流配的罪犯很多,根本就不缺干活的人手。狗鞑子抓了我去,是为了供他们日夜淫乐!他们不但将我奸污,还逼着我学满话满字……我被困在宁古塔的那两年,简直是生不如死呀……”
唐子淇道:“换作是我,我宁可一头撞死!”
柳月秋道:“是他们造孽,为什么要我死?我要活着!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我要活着回家找我爹娘!”
众人沉默了良久,冯慎又道:“柳姑娘,你受苦了……”
柳月秋惨然一笑,“苦?那还没得很呢!我后来放了把火,偷着从宁古塔逃了出来,一路辗转着,终于回到了家中。”
香瓜道:“难道你到家时,爹娘已经不在了吗?”
柳月秋道:“那时爹娘还在,一见我回来,是又哭又笑。我原以为那噩梦结束了,可谁知才过了两个月,那该死的东洋人又打了过来!呵呵……刚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群,东洋人一到,又是烧屋又是杀人,爹娘被他们给害了,我也叫他们抓走,充当了军妓。这一当,又是三年多……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何会讲东洋话了吧?知道我为什么会认得那‘兵粮丸’了吧?冯少侠,那晚我跳的那支舞,你也猜到是什么舞了吧?”
冯慎道:“应该是东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