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当和柳月秋久居东北,对这小兽自然是不陌生。这水獭虽是兽类,但生性好水,连巢穴都筑在河边溪畔。它们四肢粗短健壮,趾爪间有肉蹼相连,因其水性娴熟、牙尖齿利,故而能潜入极深的水下捕鱼捉虾。
柳月秋向江面上望望,笑道:“香瓜妹妹,原来你的‘水师’,是一大群‘水獭兵’呀。”
香瓜也笑道:“刚才咬断木排的,是几十只‘先锋官’,大部队还在后头呢!”
石敢当喜道:“才几十只‘先锋官’,就弄得东洋兵们哭叫连天,哈哈哈,像这样再搞他们几回,多折腾折腾那伙东洋鬼子!”
香瓜道:“冯大哥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俺让那几十只‘先锋官’一咬断绳子,就马上潜水离开。等他们把木排什么的重新扎好后,再偷偷耍他们一回!”
唐子浚道:“这些水獭虽能减缓运金、消耗东洋兵的体力,可却难以对他们大举杀伤呀。”
冯慎道:“杀击倭寇,自有别的‘队伍’去做。‘水师’的作用,就是让东洋兵人劳马困、精疲力尽!”
柳月秋侧耳听了听,向余人笑道:“那伙东洋兵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们瞧,那个打头的都快气疯了,拼命地在叫‘见鬼、见鬼’!”
“让他们见鬼的事还在后头呢!”香瓜说着,将那水獭从怀中抱了出来,向着下游方向一指。“去通知你的伙伴,叫它们都抓紧着些。”
那水獭听后,呆立在原地未动。香瓜以为它没懂,便“吱吱唧唧”地又叫了几声。不料那水獭还是不肯走,反人立起来,将两只前爪伸在香瓜面前。
香瓜怔了怔,便笑骂道:“你这小东西,也不怕撑坏肚子?好吧,都给你!”
说完,香瓜便将身上的鱼干尽数掏出。那水獭乐得吱吱直叫,赶紧几下抓来,全都塞在了嘴里,将腮帮子都撑鼓成了两个大圆球。
待鱼干塞好,那水獭便尾巴一甩,掉头蹦跳着跑远。
唐子淇望着它那滑稽的模样,不禁“扑哧”笑道:“真是没出息,一把小鱼干至于乐成那个样子?一蹦一跳的,笑死人啦!”
“不是的。”香瓜摇手道,“水獭在岸上不如在水里行得习惯,它一蹦一跳,是为了走得更快些,有时候还会打着滚往前行呢……”
话未说完,那水獭果然就地一滚,香瓜见状,赶紧用手指着道:“看吧唐姐姐,俺没骗你吧?”
“哼!”唐子淇嘴巴一翘,“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瞧着它,倒像是摔了一跤!”
木排一散,东洋兵便举步维艰。领头的军官忙重整起队伍,一面派人去捞散木,一面运到岸上再扎结成排。
待木排重新扎好,东洋兵们已累得气喘吁吁,那军官不顾那些,又让人潜到水下,把木排与圆木相连。唯恐那绳索再断,东洋兵也不怕费绳,连加了数股将每处的接头,都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等再行起来,东洋兵们格外谨慎,总是有意地避开险滩急流,将那些大圆木缓缓拉动。
东洋兵一行,冯慎等人又在后面悄悄跟随。约过了半个时辰,那扎好的木排便再度散裂,圆木尽数沉至江底,又有数个拉纤的东洋兵跟着送了命。
接连出现同样的“意外”,就算那军官再傻,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他向江心仔细一打量,就见几只毛乎乎的东西在水下钻来钻去,忙哇哇叫着,急命手下人开枪。岸上那伙东洋兵也不管瞧没瞧见,操起枪来便往江中“噼里啪啦”地乱射一通。
那几十只水獭异常的灵活,不等子弹射来,早藏在浮木底下远远的遁去。这样一来,倒苦了那些落在江里的东洋兵,两个被射穿了腿,三个被打折了胳膊。还有一个更是倒霉,好不容易从江底下浮出头来,却被同伙射来的一颗子弹,直接给掀掉了天灵盖。
见误伤了自己人,那军官赶紧又让手下停火。骂骂咧咧地叫了好一阵,脸色仍旧是铁青。
然骂归骂,金还是要运的。东洋兵们又费了半天劲儿,再次将木排扎好、圆木套牢。
为防水獭再来咬绳,那军官选了不少会水的东洋兵出来,每个木排上都站上一个,端着枪向江中警戒。
那些木排本就是半浮在江中,东洋兵爬上去后,身子的下半截,自然是要浸在了水里。个子高的还好些,最多被水漫过了两条腿;可那个子矮的就惨了些,直接就没了腰。泡在水中,别说是提枪警戒,就连站都站不稳,一个个皆是暗暗道苦。
在岸上拉纤的东洋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每个木排上都站了个人,这近百个木排,就是近百个人。近百个人的分量加起来,足足超过了一万斤。就算受江水的浮力,新增的重量减轻了不少,可岸上的东洋兵拉起来,亦是累得龇牙咧嘴。
冯慎等人远远的望见,皆不由得捧腹。
香瓜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怪不得大龙、二龙总骂东洋人是龟孙子呢,瞧他们拉起纤来那探头伸脑的模样,跟大王八真的是很像呀!”
石敢当也乐得前仰后合,“香瓜妹子,你的那几十只‘先锋官’,可真是太厉害啦,那木排若再散上个一回,那伙‘大王八’估计就得考虑就地造船啦,哈哈哈……”
柳月秋笑道:“活该,谁让他们想讨巧来着?还弄来些大圆木,这下傻眼了吧?嘻嘻嘻……香瓜妹妹,还要等多久,你的‘先锋官’们才会再次‘出击’呀?”
香瓜道:“它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啦!”
石敢当愣道:“这就算完了?我还没瞧过瘾呢!香瓜妹子,要不你让那几十只‘先锋官’再咬一回绳吧!”
香瓜摆手道:“那可不行。现在东洋兵已发现了它们,俺可不能让它们再去冒险,放心吧,热闹还没完呢,石大哥你接着瞧下去就是啦!”
诚如香瓜所言,那几十只水獭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一群东洋兵提心吊胆地行出一阵,渐渐地松下气来。那军官却不敢大意,连呼带喝的,催着他们急赶慢赶。
也算那军官有先见之明,又行出数里路后,便见前方的江面上,横着一道粗粗的“黑线”。
那军官心知有异,忙让队伍停下,自己则持着望远镜,急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