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要喝醉,不然我可背不起你。”
任天翔哑然失笑,(我晕今天他失笑多少回了)与小薇合掌一击:“一言为定!”
43狩猎
骠骑将军府的宴会,自然非寻常人家可比,出来山珍海味,玉液琼浆,安庆宗还请来了长安城最有名的歌舞姬前来捧场助兴。歌舞之外,还有军府的人设局开赌,各种玩乐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任天翔对酒宴应酬和歌舞娱乐不感兴趣,稍微在宴席上应付一下,便一头扎到赌桌上,与一帮贺客赌得不亦乐乎。其实任天翔平日对赌博并非痴迷,只因前日害两个侍卫丢了性命,自己却连对方是谁都没查到,这让他胸中憋着一肚子气,只是答应了小薇不能喝醉,所以只能在赌桌上发泄,从别人的失败中寻找胜利的快感。
不到半个时辰,任天翔面前的银两钱票就堆得老哥,也许失意之人偏在赌场上得意,他的手气出奇地顺,加上他下注凶狠,没多会儿就将庄家杀得血本无归,无奈将庄让给了他。任天翔毫不客气,一把抄起骰子,意气风发地对众赌客喝道:“本公子现在风头正劲,不服气的尽管下场,面前这堆银子钱票,有本事尽管拿去。”
善赌者都知道赌场上讲究手风和气势,众人见任天翔气势如虹,便都有些怯场,有两个不服气的贺客下了两注试手,转眼就被任天翔收了去。周围的赌客便开始退缩,纷纷撤往别的赌桌。
“还有没有人下场受死?”任天翔将骰盅摇得哗哗作响,顾盼自雄地放声喝问,就听有人淡淡应道:“小人来陪任大人玩几把。”
任天翔定睛一看,就见一个青衫书生负手越众而出,却是司马瑜。任天翔想起当初在哥舒翰军营中,自己与之赌酒的情形,结果输得莫名其妙,连对方怎么赢的都不知道,他的气势不禁弱上三分,呵呵笑问:“马师爷有兴趣陪任某一搏,那是再好不过,不知马兄想怎么赌?是押大小还是对掷?”司马瑜淡淡笑道:“即是任大人坐庄,我自然悉听尊便。”
任天翔想起当初在哥舒翰军营中与之赌酒的情形,当然不愿与司马瑜赌对掷,他将骰盅抄在手中,呵呵笑道:“那就由我来摇盅,你来押大小,不知马师爷意下如何?”
司马瑜微微颔首道:“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单注多少封顶?”
任天翔估了估面前的银两钱票,大约五千贯左右,便道:“单注就以我面前的赌资为限,就不知马师爷有没有魄力一把决胜?”
司马瑜微微一笑:“任大人果然豪气过人,令人钦佩。在下就陪大人玩一把,就赌大人面前所有赌注,一押决输赢。”
“好!”任天翔意气风发,信手甩开外袍,“今天这赌局,到了现在才算有点意思,本公子就陪马师爷尽兴豪赌一把。”话音刚落,任天翔已抄起骰盅以眼花缭乱的手法摇动起来,为了防止对手从骰子与盅壁碰撞声中听出规律,最终猜到停落的点数,任天翔将所有练过的手法都使了出来,但见骰盅在他手中有如活物般左右飞舞,引来周围赌客阵阵喝彩,虽然前来赴宴的贺客都不是普通人,但一把五千贯的赌注却还是极其罕见,所以将许多人都吸引了过来。
任天翔终于“啪”一声将骰盅扣到桌上,抬手向司马瑜示意:“请马师爷下注!”早有骠骑将军府的账房将五千贯的钱票给司马瑜送了过来,他毫不犹豫地将钱票推到赌桌中央:“我押小!”
在从容如常的司马瑜面前,任天翔第一次感到心情有些紧张,倒不是在乎这五千贯钱的得失,而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习惯输。但世事总是这样,你越害怕之事就越是会发生。当任天翔小心翼翼揭开骰盅,周围观众已抢先惊呼:“一二二,五点小!”
任天翔脑中一片空白,没想到一天的好运被司马瑜一把连本带利抄了去,心中十分不甘。就见司马瑜脸上并没有一丝大赢之后的狂喜,只淡淡笑道:“任大人手风好像转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等!”任天翔红着眼道,“就这一把岂能过瘾,我还想跟马师爷赌上几把。”
司马瑜尚还未开口,一旁的小薇忙低声道:“公子爷别再赌了,咱们已经没赌本了。”
任天翔呵呵笑道:“凭着我国舅爷的名头,怎么也能借个三五万贯,如果有人信不过,我可以将这柄御赐的宝剑暂且押在这里,(胆子真大啊,皇上的东西都敢拿来赌^。^)要是输了,回头再带钱来赎剑。”说着解下腰间佩剑,“啪”一声拍在桌上。
人丛中立时响起一阵议论和惊呼——还从来没有人敢将御赐宝剑押上赌桌,当然也从来不会有人敢收下这样的抵押。就见司马瑜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如果任大人真要尽兴一赌,可否随我去内堂的静室,就咱们两人,可以放手一搏。”任天翔慨然应允:“好!请马师爷带路。”
不顾小薇和诸刚的阻拦,任天翔独自随司马瑜来到后堂一间静室,就见司马瑜仔细关上房门,将所有的热闹和喧嚣关在了门外,这才回头对任天翔道:“我见今日任兄弟下注凶狠,手风奇顺,便知兄弟心思其实并不在赌,再加上你眉宇间有忧色和抑郁,便知你心中其实是藏有心事,这事若不能化解,就算赢再多的银子也没用。”
任天翔心中微凛,突然想起这司马瑜与李沁一样聪明,都极善察言观色,能根据不起眼的线索判断推理,自己心事竟让他看了出来,任天翔哈哈一笑:“既然兄长猜到小弟有心事,不知可否能猜到我心中所藏何事?若能猜出,便算我输。”
司马瑜摇摇头:“我不想跟你再赌,以兄弟此时的心态,若不输到倾家荡产绝不会收手。我特意将你带到这静室,并不是要趁人之危跟你继续赌下去,而是想知道兄弟你究竟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为兄虽然人微言轻,但以安将军的实力,也许可以帮到你。”
任天翔心中一动,想起安禄山手下精兵强将无数,也许以他们的本事能找出那帮抢去义字壁残片的家伙。但是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由反问道:“安将军是有事要我帮忙吧?”
“聪明!”司马瑜颔首笑道,“安将军早就想离开长安这是非之地,但一直不能如愿,这事也许只有兄弟才帮得上忙。如果安将军能帮兄弟解决眼下的难题,不知兄弟是否愿意也帮将军一把?”
任天翔哑然失笑道:“你都不知我为何事烦恼,就贸然宣称能帮我?”
司马瑜颔首道:“如果安将军都帮不上忙,那这世上只怕你也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帮忙了。”
这话虽然说得极其自信,但任天翔知道安禄山确实有这本钱。而且那晚袭击自己抢去义字壁残片的家伙,很可能就是来自幽燕和漠北的萨满教徒,而安禄山的驻防地正是在幽燕,紧邻漠北,也许他真知道那些人的下落也说不定。
想到这任天翔不再犹豫,将那晚被一帮神秘诡异的巫师抢去一块玉片的遭遇草草说了一遍,最后道:“如果你能帮我找回那块玉片,我必定竭尽所能帮安将军离开长安,不过能不能成功可就不敢保证。”
司马瑜欣然道:“只要兄弟尽了心力,为兄便感激不尽。兄弟放心,如果那帮来历不明的家伙真是来自幽燕的萨满教弟子,安将军一定能查到他们的下落。”任天翔点点头,正要答应,突听门外传来安庆宗的呼唤:“任大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