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感应到萨尔科托对任天翔的威胁,不约而同挡在了他的身前。谁知任天翔却示意众人让开,然后对萨尔科托淡淡道:“摩门费尽心机,牺牲无数弟子性命,无非就是为了这些墨家典籍。如果我现在就将它们全部烧毁,不知你们会不会就此收手?”任天翔说着点燃火绒,凑到怀中那些羊皮卷书前。就听众人齐齐失声高呼:“不要!”
19身陷囹圄之卷
任天翔抬眼望去,就见不光摩门中人神情紧张,就是义安堂众人也都惶急万分。他知道这些古卷承载着义门复兴的希望,义门历经千载,直到今天才因机缘巧合,实现了“破璧重圆,义门归一”的目标,得到墨家古卷,如今好不容易到手,若将它们烧毁,众人如何能甘心?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注视着任天翔手中的火绒,只有萨尔科托强自镇定:“我不信你敢将人类的共同瑰宝付之一炬,你要真敢这样做,我想不光我摩门,只怕连义安堂也决不会放过你。”“是吗?”任天翔脸上又浮现了招牌式的无赖微笑,“我这人最是受不得威胁,越是威胁,我越是想要试试。”说着从包袱中抽出一册羊皮古卷,竞真的凑到火绒上点燃。为防水而浸满了油脂的羊皮古卷,立刻就熊熊燃烧起来。
众人尽皆变色,萨尔科托更是大为惶急,没想到这小子竞真敢耍这种无赖,用珍贵无比的墨家遗作来要挟自己。他不禁声色俱厉地喝道:“还不快住手?信不信我将你们全部杀死!”任天翔冷笑道:“等我烧完这些,我们再痛痛快快打上一架,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萨尔科托心神微动,正欲冒险出手强夺,就见几名墨士手中的兵刃微动,悄然指向了自己的必经之路。虽然众人只是稍稍动了下兵刃,但高手之闻,一个眼神都能看出对方的实力,何况对方那种不约而同的细微举动,立刻就让萨尔科托感受到一种奠名的威胁。他心神一凛,意识到要想突破众人的封锁冲到任天翔面前,自己身上必定会多几个窟窿。心中权衡再三,只得屈服道:“快停手,我们一切都好商量!”
任天翔悠然笑道:“不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吗?现在又变成商量了?”萨尔科托满脸无奈地道:“任公子莫要意气用事,你要如何才肯交出墨家古卷?条件你随便提,只要我们能做到,全都可以答应。”
任天翔淡淡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让我们带着这些古卷离开。只要这些古卷还在我们手里,你们就还有机会。不然真要让我一把火烧个干净,大家一拍两散,倒也痛快。”见萨尔科托还在犹豫,任天翔淡淡道,“别以为我这是怕了你们,我只是不想有人再为这些古卷送命。墨子生平崇尚兼爱、非攻,若知道后人为争夺他的遗作而相互争夺杀伐,他必定会非常懊悔留下这些遗作。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来将它们通通烧毁,祖师爷在天有灵,也必定会赞同我的决定。”
见任天翔又抽出一卷古卷想要点燃,萨尔科托终于屈服,他真怕这些珍贵无匹的墨家瑰宝,就这样毁在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赖小子手里。他急忙摆手道:“别烧了,你们可以带着墨家古卷离开,没人再会为它送命!”说着他转过身,无可奈何地向摩门弟子下令:“让路,让他们走!”
他身后的四明使应声往两边让开,在他们身盾,无数严阵以待的摩门武士也都纷纷往两旁让开:就见前方峡谷尽头已隐然在望,只要出得峡谷,外面便是广袤的丛林和山峦,摩门要想再追上他们,那就千难万难。只要借助丛林山峦的掩护抵达泰安,让泰安官府派兵护送,摩门就再也奈何不了他们,除非摩门敢公然造反,向官兵发起进攻。若真如此,摩门必为朝廷严禁,反而得不偿失。
回头看看众人,任天翔轻声道:“带上洪帮主的遗骸,我们走!”
洪邪在众人的帮助下,草草绑扎了个担架,与任天琪抬上洪景走在最前面。众墨士将任天翔围在中间,全神戒备地穿过摩门武士让出的道路,缓缓走向前方已然在望的峡口。见摩门武士果然没再阻拦,任天翔绷紧的神经总算稍稍松弛了一点,方才他貌似轻松,心中实则异常紧张。要是萨尔科托不受威胁,难道真要烧毁所有墨家古卷?虽然这些古卷已经被司马瑜默记下一遍,但谁能保证司马瑜能全部记住?就算他能全部记住,想要让他写出来与自己盼辜,只怕也不会那么容易,而且他要故意写漏或写错一部分,自已也全然不知。所以方才任天翔才特意挑了一卷世上已有流传的《墨经》烧毁,没想到竟然收到了奇效。
众人已走出摩门武士的包围,峡口已然在望,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就在即将走出峡口的时刻,突听见身后传来萨尔科托得意洋洋的声音:“等待!”任天翔回过头就见萨尔科托灰褐色的眼眸中,隐约闪烁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喜色。见众人全神戒备地盯着自己,萨尔科托悠然笑道:“别误会,我并不是要违背方才的诺言,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这里还有两个活着的家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带走?”
萨尔科托说着往旁让开一步,就见两个血肉模糊、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人被拖了过来。二人浑身瘫软,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不过从二人残破的衣衫,任天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姜伯!任天翔心在抽紧,人也如高空失足般一阵眩晕,姜伯与两位阻敌的墨士终于没坚持到最后,两人重伤被俘,另一个想必已是凶多吉少。
“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战士,区区三人竟射杀我二十九名摩门武士,挡住我近百名武士三轮强攻。”萨尔科托说着缓缓拔出了背后那柄弯如弦月的波斯刀,将闪烁着粼粼波光的刀锋缓缓搁到姜振山脖子上,喟然叹道,“只有这样的勇士,才赔死在我这柄‘冰泉’之下。”
刀面莹白如冰,却又闪烁着粼粼波光,宛若一汨被冰雪覆盖的泉水,透出深入骨髓的寒意,刀锋慢慢扬起来,对准了下方血肉模糊的脖子……
“等等!”任天翔急忙嘶声喝道,“快放了他!”
刀停留在半空,萨尔科托冷笑道:“他杀我无数武士,,你们汉人最讲血债血偿吗?我为什么要放了他?”话音刚落,刀锋急斩直下,在众人惊呼声中,刀锋稳稳停在了脖子上,却并没有再进。萨尔科托哈哈大笑:“这刀只是瞄准,下一刀会不会劈落,我可不敢保证。”
任天翔方寸大乱,急忙喝问:“你要怎样才肯放他?”
萨尔科托嘿嘿冷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任天翔无助地望向众人,希望从别人那里找到办法,就见众人皆黯然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他最后望向季如风,就见这个义门智者也无奈道:“你是钜子,你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绝无异议。”
任天翔渐渐平静下来,默默解下背上的包袱搁到地上,对萨尔科托无奈道:“你放了他俩,我将墨家古卷,全部留给你们。”萨尔科托眼中闪过得意的笑意,淡淡问:“你小子诡计多端,我凭什么信你?”
任天翔示意大家退开几步,然后指着地上的包袱道:“古卷就在这里,你可以用他们交换。”萨尔科托向身后略一示意,大般与净风立刻应声而出,小心戒备地向任天翔走进。就在这时,原本卧倒在地、不知生死的姜振山,突然一把抓住了萨尔科托的弯刀,拼尽全力往自己胸膛插入,跟着声嘶力竭地向任天翔大叫:“别管我,快走!走啊!”几乎同时,另一名重伤倒地的墨士也飞身而起,张开双臂向萨尔科托扑去。萨尔科托刀被姜振山紧紧夹住,急忙抬腿踢开姜振山,跟着横刀一扫,刀锋犹如一弯弦月从那墨士项间扫过,一股热血顿时激将而出,喷了他满头满脸。
这一下变故突然,所有人都是一愣就,就在这时,大般与净风突然发力向任天翔飞奔,想要抢先夺得他面前的墨家古卷。谁知二人刚冲到近前,就见一左一右分别刺过来一剑,刚好拦住二人的必经之路。二人连忙侧身变招,就这一阻诸刚与小川也已上前抢过墨家古卷挡在任天翔面前。大般与净风见先机已失,只得飞身后退,躲开了任侠和顾心远的三柄快剑。虽然二人一击即退,但能在众墨士面前来去自如,毫发无损,也令人暗自佩服,不敢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