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嘛,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见人开口笑,过后不思量。
清墨虽然很不喜欢站在下人身后,颐指气使的王津,但做的是开门生意,有人来吃饭,也不能把人赶出去不是。
但这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预定了雅间,肯定要给客人留着。
不过,这位王家的旁支,虽然不是很得势,但毕竟是王家的人,在这京里,虽然自己也算有靠山,但什么人都不要轻易得罪了去。
思及此,清墨把正焦头烂额的店小二叫过来,对他耳语几句。
店小二眼睛一亮,频频点头,领命而去。
清墨闪身去了后院。
不过很快酒楼的三楼又吵了起来,清墨皱皱眉头,怎么回事,这个王津,莫非在京里这样的地方,比在宜县还蛮横不讲理不成?
她回屋换了一身男装:青竹色圆领袍,把一头青丝收拢起来,戴上一顶带翅的黑色幞头,没有任何珠宝装饰。
她照了照铜镜,看着镜子里自己变身俊俏小郎君,满意的点点头。
她朝着酒楼走去,路过后厨,看到师傅们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任平生来了京里,他坐在后厨的一张桌子后,大快朵颐吃着一盆炖的软烂的肘子。
许平君不喜油腻,任师父跟他住在山里,吃的很是清淡。
任师父为了顾及师妹的口味,在山里他们常吃素菜。
也只有任师父出来的时候,他才能痛痛快快的吃一顿肉。
任师父是来京里接人的,要麦收了,这里帮工的很多人,都是村里的,他们农忙时节要轮流回村收麦子。
虽然周越想了很多办法,甚至雇人要帮他们收麦子。
但村人的固有思维里,自己再是富贵无极,这地里的庄稼不等人,哪怕回去几天,会耽误挣不少钱,也要回去帮着爹娘收秋。
周越没办法,只好让任平生在麦子成熟的时候,来京里接人。
清墨跟任平生打了招呼,撩起衣摆,走向三楼去查看情况。
三楼的一间雅间里,王津一伙人正和另外一个伙人对峙,吵吵嚷嚷,互不相让。
清墨定睛一看,和王津互相揪着衣领子的那个人,很眼熟。
走近再看,竟然是,宁远才。
清墨浑身一热,又一冷,立刻转身要走。
这个爹爹,这么多年对家里不闻不问,清墨的脑海里,早就把他清除出去了。
尤其是最近,他要把自己嫁给个老头做续弦。
清墨对这个亲爹的感情最复杂,理智上来说,这是亲爹。
但情感上,她又不想认他,甚至恨这个爹。
她平日里让自己很忙,就是不愿意想这些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