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喜娘倒抽了一口气:“王妃,您还要和王爷喝交杯酒,要……”
“喜娘,你退下吧,剩下的我们自己来。”看离沫一脸爱困的样子,穆易之笑着打发喜娘。这懒猫,有一天一夜没睡估计已经到极限了。
“是,王爷,奴才告退,祝王爷、王妃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下去领赏吧。”穆易之淡淡摆手。
待喜娘退下,穆易之端了慢慢一盘糕点放到离沫面前:“沫沫,先吃点东西。”
离沫不客气地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她还是昨天半夜的时候吃过一盘饺子,现在已经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小花猫。”穆易之眼角带笑地用拇指擦去离沫脸上的点心屑。
离沫鼓起腮帮子对穆易之笑了一笑:“你出去招待宾客吧,我吃了东西就睡觉。你那个皇兄也来了,你可不要被他抓到不敬的把柄。”
“好,那我去了,你吃饱了后就好好休息,我会让红琳她们在外面守着你。”穆易之站起身后又低头把脸凑到离沫眼前,“沫沫,你今天好漂亮,让人眼前一亮。”
“那都是红琳她们的功劳,她们可是在我脸上涂涂抹抹了大半天。”
“爱妃,好好休息。”趁离沫不注意,穆易之在离沫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在离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朗笑着大步迈出了房间。
好一会,离沫才回过神,心里甜蜜蜜的,似乎到现在她才有了已和他成亲的真实感。不过……离沫摸着被亲的脸颊,轻声道:“‘爱妃’这个词怎么听心里怎么难受,等他回来一定要告诉他千万不要用‘爱妃’来称呼我。”
一九章
原本以为成亲后的日子和成亲前没有多大区别,但当穆易之领着几个走路、说话、看人都一丝不苟的中年女子到离沫面前时,离沫无力了,她果然不应该这么早和穆易之成亲吗?
“你说你让她们是来干啥的?”离沫眯起眼睛,声音听上去很镇静。
穆易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怎么觉得沫沫已经到了爆发边缘呢?“沫沫,她们……她们是来教导你一些皇家礼仪的。”
“我为什么要学习皇家礼仪?”离沫看上去平静如水。
“因为你已经和我成亲了啊,是皇家宗牒上记录在册的逍遥王妃。而作为一个王爷的王妃必须熟知各种待人、接物的礼仪,因为时不时你要被一些王公贵族的家眷邀请去参加一些宴请,可是你以前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为了不让你到时候手忙脚乱,所以我就专门请了人来教你。”
“我还以为你是看我出身粗鄙才特地请人来教导我的呢。”
穆易之横了一眼离沫:“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把我想得那么不堪,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那种人吗?”
了解?她还是觉得她没有了解真正的他。离沫淡笑不语。
看离沫没有说话,穆易之面露担忧地对离沫道:“沫沫,不是我想逼你学,而是你真的不熟知这些礼仪的话你会被人嘲笑的。我倒是不介意外人的闲话,但是皇兄却一定会趁此机会抓我的小辫子,而且以他的个性他一定会让你进宫,让宫里的教养妇来教你。到时你我分开了,皇兄他一定会对你下手的。”
他真的会如此卑鄙吗?离沫以疑问的眼神看着穆易之。
穆易之肯定地点头:“你不要小看他。我说过啊他曾经对我说凡是我喜欢的他都要抢过去,无论他这一次是不是还抱有同样的想法,我都不能冒着失去你的危险。”
离沫瘪嘴:“就算他把我抓了去献殷勤,但我又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可能他稍稍勾引我我就上当了吧?”
穆易之摇头:“沫沫,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他是用手段勾引你我反倒放心了,但实际上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一个皇帝,不管一个女人爱不爱他,他觉得能被点名去服侍他那都是那个女人的荣幸,而且不管他看上那个女人哪点都不会是为了得到她的心。所以如果他真要动手把你抢过去,他会用强硬的手段得到你让你哭诉无门然后规规矩矩地呆在他的后宫。”
离沫手托下巴,脑子里不断寻思着,是了,这是个强权的社会,这个皇帝如果和穆易之真有那么大的仇恨,那么穆易之现在说的完全可能就成为现实。可是,皇家礼仪,一听就是很麻烦的事物,她真的要花费时间去学习吗?
“能够同甘苦、同进退的夫妻才是真正的夫妻。”在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学那些礼仪的时候,桑妈妈教育离沫和她妹妹的话突然在她脑子里出现。她还记得,妈妈对她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她刚刚辞职的时候,她那时在家里抱怨现代那些天天在外面跑的男人根本不懂的什么叫责任,一赚了几个钱就背着家里的妻子在外面乱来,然后妈妈就说了那句话。
想起妈妈的教诲,离沫在心里叹着气下了决定,学就学吧,多学点又不会少块肉。正如妈妈所说夫妻之间要同甘苦同进退,她和穆易之没有夫妻之实但已有夫妻之名,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体的,一损俱损,一荣皆荣,在现在这个皇帝处处针对他的危难时刻,她作为人家妻子的不能拖人家后腿啊。
“好吧,我学,除了礼仪其它我不知道的还需要我学的,你都请人来教我吧。”
“沫沫……”看着离沫没有怎么推辞就接受了,穆易之脸上露出激动、欣喜的神色。
离沫对着穆易之淡淡一笑:“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是夫妻。”所以凡是需要她做的她都不会逃避。
于是在王府众人惊讶的眼神中,离沫每天早上早早起床跟着穆易之请来的老师学习礼仪、交际以及最重要的——怎样当好一个大家庭的女主人。
穆易之请的几位老师都不是简单之人,虽然现在远离了皇宫但以前她们都是在皇宫训练秀女的教养妇,凡是经她们训练出来的秀女个个在体态、形态方面都称得上是女子的标范。
这训练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却是很繁复、很累人的。就拿走路来说,不能大大咧咧、不能从头到尾埋着头或是昂着头、脚步迈出的距离以不让脚尖露出裙摆为佳……
两天下来,离沫就在心里大喊吃不消,这比现代她在上大学时上的形体训练课累多了。她记得她读大一时学校专门给她们安排了形体训练课,老师教她们怎么坐、怎么站、怎么笑、怎么走路,为了让她们走路时步履轻盈老师还特别教她们跳芭蕾,虽然她跳芭蕾时就好像企鹅摇摆着在冰上行走。
这一门课是大一时的必修课,不能逃,所以她硬着头皮上了一年的形体训练课。她不知道那一年的课是否确实改变了她的仪态,她只记得为了有一个正确的站姿挨着墙壁站了两个小时的痛楚。老师说她们大部分女生走路时喜欢含胸,为了改正这个不良习惯就让她们要先学会抬头挺胸,然后就在她们头顶放了一本书,在背部、小腿和墙壁之间、小腿之间夹着一张白纸站上三个课时即一百五十分钟,中间不能乱动,如果头顶的书掉下地或是小腿上的白纸掉地,那么全部重新计时从零开始,直到站足一百五十分钟。她第一次上完那三节课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不能动弹,现在又重新体会到了这种痛苦。
这几个教养妇还没有现代形体训练课的老师严格,她的站姿没有达到要求她们也不会体罚她,她们只会好声好气地请她一遍遍重来,直到她的动作达到了她们的要求她们才会停下进行下一个训练。
离沫不是要进宫的秀女,她是王妃,除了皇帝、皇后她不需要对任何人下跪,(本来还应该对穆易之下跪的,但是要她对他下跪除非天下红雨)而现在的皇帝还没有皇后所以她只需要对皇帝下跪,所以教养妇们没有教她怎么谦卑地看人、回话,她们重点教她的是要怎样在平和中带点威严,怎么把眼睛的真实想法掩藏,以及怎样用眼神适时地表达对人的尊敬。她们甚至把皇帝当作练习对象,给离沫展示作为臣妻在皇帝面前要是什么样子才算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