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格格无恙吧?”胤禛在树旁站立,马儿在旁低头吃着草。
黛玉摇头道:“多谢姐夫关心,姐姐在我自然是没事的。”
林然却是唤了夏无识来,“去查查吉妲尔格格平日最在意什么。”
林然的吩咐让黛玉的一颗心如同浸了温水,却笑道:“姐姐明明说女债父偿。”
林然微微歪头,笑意盈盈道:“可吉妲尔格格跋扈,对我不敬,我便同样跋扈些报复回去有何不可?”
胤禛从旁附和道:“然儿在家中说一不二。”
黛玉无奈又感动,弯了唇角,“是是是,姐姐做得好。”
林然从不是计较礼仪的人,她就是记着吉妲尔险些伤到黛玉,这才命人查探吉妲尔的心爱之物,定要报复回去。
有另几位贵女在场,这没能成型便被破了的局自然会被告知家中长辈,阿特戈娜与瓜尔佳格格的算计也会被暗中传出——阿特戈娜本就是在吉妲尔手下讨生活,草原人不太讲究嫡庶,可吉妲尔的母妃得宠,吉妲尔苛待阿特戈娜几分也没人说教;对瓜尔佳氏一族最重要的是宫中的太子妃,坏了名声的庶女自当严格管教,不让她损了太子妃的威仪荣光。
何况她们二人这算计手段属实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是粗劣,倒叫人看轻了去。
吉妲尔虽同样会落下个莽撞被人挑唆的名声,却并无什么实际损失。
林然只毁吉妲尔的心爱器物,她还觉得委屈了自家妹妹呢。
胤禛由着姐妹二人说笑,等有人传来察哈尔部首领御前失仪的消息,他才开口道:“时候不早了,二格格回程时多陪陪你姐姐,她一个人在马车上实在无聊。”
黛玉应了,这对她而言是桩美事,同长姐在一处待着从不会腻,回了京后她又要许久见不到姐姐了。
她抱了抱林然,婉拒了林然送她回营帐,而是追去了贾迎春离开的方向。
林然正目送着黛玉离去,不防被身后人揽住了腰身。
“可惜刚才的时间,浪费在几个蠢人身上。”胤禛将她抱上了马背,他自己翻身上马后将头倚在林然肩膀,“夏无识该多寻她几件爱物。”
也为他家然儿出口气。
“唉,咱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一对护短小气的夫妻。”林然侧着身子,手指不知何时捏住了胤禛的腰间络子,歪头笑道,“回去给你重新打个梅花络串玉佩可好?”
“仔细手疼,有针线房的人做呢。”
“那你要不要?”
“要。”
胤禛十分坦诚地表露心愿,林然亲手做的东西他自然是想要的,哪怕是多年前的一方旧帕他都留存得好好的。
“四哥带我出去兜风吧,趁着今日骑个尽兴。”林然向后靠在胤禛怀里,“不想碰见人了。”
“底下人都忙着收拾,其余人更是忙着拉近关系,除去刚刚几位贵女,没旁人打搅我们的。”他正是低调做人的时候,自然不会去同蒙古王公联络感情,“等日落后我们再回营地,如何?”
他们直至日落时才下马,在一处水草丰美之处肩并肩靠在一起赏了落日,等最后一丝光辉都消失不见,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只觉气氛缠绵。
“回吧。”林然率先起身,觉得脸上有些烫,“黛玉许是等我们回去吃饭呢。”
胤禛朝她伸出手,林然握住一拉,不料胤禛故意使坏,整个人被拉倒摔进他怀里。
“怎么,不想回去了?”林然栽在他身上,倒也不痛,便还有兴致同他玩笑。
胤禛替她扫去衣衫沾上的泥土细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起身解开栓马的绳子,示意林然上马。
“大婚那几日便说要去跑马,不成想竟是过了两个多月才跑成。”胤禛坐在林然稍后的位置,双腿轻夹马腹,马儿立时小跑起来,他歉意道,“这几日是因皇命而来,不作数,回京后休沐日我再带你去郊外庄子里。”
“四哥,这话骗骗我就行了,别骗到了你自己。”林然失笑不已,“你一个大忙人,有这份心就行了。何况我也没时间陪你。”
出来快两个月了,戴梓那里不知道有什么进展,她可惦记了。
但胤禛愧疚道:“抽一日功夫总行的。”
他可不想做个言而无信之人,答应了林然的事自该做到。
“那便定在四哥你生辰如何?”
林然心中排了排回京后的待办事项,单抽一日出来还是可行的,如今已是十月中旬,再有几日到月底便是胤禛的生辰。
皇阿哥生辰日按旧例规矩要进宫请安,依照德妃往年的习惯,从未留过胤禛吃饭。
那上午的时辰便能出宫,到时直奔郊外,舒舒服服闲散一日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