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更是为了儿子托孤了宜妃与胤禛,胤禛手中握着的贵妃给十阿哥留下的家当,也在十阿哥出宫建府时送去了。
只有胤禛。
只有胤禛,为生母所恨,为养母所利。
若是前世的胤禛,或许会囿于不曾得到过的母爱而内心敏感。
但他还能记起林然拉着他看后世编的电视剧时,手忙脚乱地调开某集的样子。
‘皇额娘,这样哄孩子的歌,你从来未对我唱过’。
那句台词本该叫他黯然神伤的,可当时的他看着林然脸上对台词诧异后的愧疚不安,却是笑得很轻松。
许是那时起,他就不在意了吧。
他此生有妻有女有子,又有真心的兄弟相伴,父母缘浅就浅些吧。
他早就有了更重要的人。
“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然掩饰转移话题失败的尴尬,继续坚持,“汗阿玛不是定下了巡边吗,还要南巡吗?”
“开春南巡,入秋去塞外。”胤禛取了支笔,挨着林然坐下。
幸好这椅子宽敞,能坐下两个人。
他仔细观摩着林然的落笔,叹道,“你也太惯着她们了。”
“丹灵那双眼睛越长和你越像,她一盯着我,我就不忍心……”林然撂笔于架,付之一叹,“再说她们都跟着黛玉认了不少字了,学写简单的字也可以,总比气着我满地跑强。”
她最后总结陈词,“丹灵只是想要个我的描红,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这当额娘的更不是给不了。每日抽一刻钟出来,就能写够她们姐弟俩的了。”
林然当初还想过自己会不会和孩子一起气着胤禛满地跑呢。结果两个孩子聪敏异常,从不用这么低端的气人手段。
如今年纪是小,但有黛玉这样一位才气过人的姨母在,两人学起东西来飞快,时常从林家回来便要给阿玛额娘讲她们从姨母那里学来的知识。
“就怕我前脚写了,后脚她们两个又爱上别人的字了。”林然愤愤道,“上次和我说最喜欢我给她们画的孔雀,结果扭头就缠着爹爹要他给画老虎。”
等等,她爹的那一手字可是数得上号的。
林府每日不知收到多少单纯仰慕她爹爹、想求字的拜帖。
别最后又叫她爹爹截了胡吧?
她看着桌上未干的描红大字,突然觉得又做了无用功。
胤禛倚着软靠,视线凝在林然身上,心中满足。
‘丹灵曜灵是有父母疼爱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