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马便跑进大门,直入书房,侯爷刚从外面回来,小郡主着急把信中所说之事简单说一遍。侯爷也诧异,宁氏有安排人暗中关照,但从未见人回报。
侯爷忙安慰小郡主,忙唤宁家大公子过来,交待他亲自过问,宁氏票号遍布各地,分号打听这事该是容易。
又安慰小郡主,或许出错,等查明真相。小郡主点头,失神坐下。秦青才走数月,一直未报有异,以为一切均好,以后总有机会去看望,谁料今日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心里难受。
自秦家出事,她就想尽力保秦青,几月若不是重大变故,断不会病重。小郡主忍住眼泪求侯爷:“爹爹,我要去一趟驿站,我要亲眼看到秦姐姐安好。”
侯爷摇头说:“先查明真相,一会派你大哥过去亲自安顿。”
小郡主:“等那边回信,怕是耽误了,秦姐姐病重,无论真假,我必要亲眼看到她,无事最好,万一有事,岂不是棠儿终生遗憾?”
侯爷沉吟一下,不让她去,怕是寝食难安。想亲身陪她去,但宁氏生意还有要事。遂唤大公子,带够人,与小郡主一起去。不许表露身份,不许单独行动。又交待念奴,寸步不离于她。
大公子吩咐小郡主只许跟在他身后,一侧念奴,马未跟前后。赶了大半天路,途中歇了两次,简单吃了些干粮。马未看小郡主只喝了些水,咬了两口吃的,心里担心,又拿了些肉干递于她。
小郡主摇摇头,一会又动身出发。天黑才到辽城边界,小郡主不肯再歇着,一鼓作气赶到驿站。
宁氏分号已接到侯府的飞鸽传书,一早等着,见到大公子便略略说了下情况。秦青确是病重。但原因未明。已叫大夫赶来了。
小郡主听到,心底一沉,便要进驿站。大公子牵着她低声说:“在我身旁。”不方便太多人进去,大公子,小郡主,念奴,马未四人随侍从进去。
驿站位于辽城郊外,建筑老旧,只有客堂略好些,穿过一片菜地,才到官婢官妓住的地方。一片低矮破旧的小院,侍从指着其中一间说,便是。
马未敲门,毫无动静,小郡主低声说:“推门。”进得院中,乌灯黑火,人声全无。小郡主急了,唤了一声秦姐姐,里屋才有个老妪拿着一支腊烛出来,慢吞吞地说:“在里面。”
小郡主顾不得其它,就往屋内走。屋内一股腐臭味,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到一张床,挂着旧帐,传来秦青低弱的声音:“可是棠儿?”
小郡主答:“秦姐姐,是我”,上前想掀开帐帘,秦青却说:“别,棠儿,不要看我,不要吓着你。”
小郡主强装镇定:“秦姐姐究竟什么病,我去请大夫。”
秦青惨笑一声:“看过了,怕是好不了。能见你一面,我已知足。”
小郡主不肯,掀开旧帐,只见秦青面黄如腊,脸上手上都青紫一片,一秦青惨叫一声用手掩脸说:“不要看我。”
小郡主大惊失色,颤抖地说:“我去叫大夫。秦姐姐不怕。”遂转头对念奴说,快去。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泪如雨注。
她从小到大未见过此等状况,已无法克制自己,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各自饮泣。大公子与马未不方便入内,一直守在门边,念奴只得安慰小郡主说:“大夫一会就来,秦姑娘可是冷,我去找被子。”
小郡主才发现,床上被褥单薄,虽是入春,但郊外的夜凉如水,忙对门外喊:“大哥,叫人拿被子,拿水,拿吃的。”
秦青又哭着说:“棠儿,你走吧,不要留在里。”
小郡主哪里肯,送来厚被,亲自给秦青盖了,又要扶她饮水,秦青不肯,让郡主离远些。屋里点得亮堂多了,大夫也来了。
小郡主守着大夫看完,跟着大夫走到门外。大夫摇摇头,小郡主一下崩溃,强作镇定问:“接回兴城可有办法?”
大夫叹息说:“最好不要转移,病人很弱,怕是折腾不起了。”
小郡主全身冰冷,一把捉住大公子说:“求大哥安排间好些的屋子,让秦姐姐舒服些。”大公子忙点头,又安慰她说:“能做到的,通通做。”
马未忙给驿馆管事一包碎银,找到两个女仆,给秦青擦了身,换了干净衣服,安排在客堂里,又喂着喝了些参汤,小郡主一刻不离地守着,自己早已毫无饥渴感觉,一夜未眠。
大公子知道叫不走她,又担心她身体顶不住,拉她出来,强迫她进食,刚喝一口汤,便排江倒海般不适,全吐了。大公子看着心急,这可是侯府的心肝,有一点差池回去怎么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