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的对视,醉月心中满是感叹。这二人之间好似没有别的任何人、任何事能够介入。这般相互信任、相互依赖的情感,难怪能够走到三世之久……
“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让你们主子出来接旨?!”不阴不阳的声音打断了房内的柔情蜜意,二人这才想起来,还有圣旨等着他们去接。
“公公,您不能进去。”是战铭的声音,没有丝毫恭敬。
“放肆!还不让开!?”那大太监似乎是急怒攻心了,手中的拂尘一甩,便有两名禁军上前,却被战铭一招撂倒在地,气得那大太监直喊:“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还不……”话还未完,房门便被打开了。
“主人,少主。”战铭恭敬行礼。
“铭,退下吧。”叶思吟柔声道。这些日子虽然不曾与战铭与凌霄辰接触,却知道他们也为他担心不已,叶思吟心中说不感动才是假的。
深邃的紫眸冷冷看着那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太监,眸中满是不耐,冷冷道:“还不快宣?”
逼人的气势令那太监方才的趾高气昂瞬间消失无踪。他还没有忘了那日在宴会上发生了何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大太监颤颤巍巍地道:“传皇上口谕,贱民……叶思吟违逆天伦,狐媚惑主,立时将其打入天牢,择日处斩……宣,亲王殿下进宫面圣……啊……”语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太监已被抛出几丈远,重重落入院里的湖中。禁卫军立时拔出腰间的利剑,将几人团团围起,却无一人敢贸然上前。
叶天寒冷冷看着禁军,拥在叶思吟腰间的手臂稍稍紧了紧。
感受到爱人对自己的保护,叶思吟心中一暖。他似乎总是忘了,他并非柔弱不堪,好歹也身负七层寒潋诀的内功呢……
东宫
“变天了呢。”李殷按下一枚黑子,望了望窗外阳光明媚的天空,感叹似的道。
对面的北堂羽臻思虑许久,终于放下手中的白子,却是一招死棋:“何来变天?一直都是你占了上风。”
看了看棋盘上一边倒的局势,李殷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笑道:“羽臻,你不专心呢。平日里你的棋艺,何止高出本宫三四倍。”
北堂羽臻亦弃了子,面色阴沉:“你竟还有这闲心与我对弈。”该死的。家里的那个人竟然一觉醒来给他上演失忆的戏码,且脸色冰冷地告诉他他不认得他,让他离他远一些……该死!羽思也好,叶思吟也罢,他北堂羽臻认了!现在倒好,就在他想要全盘接受这个占有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弟的身体的灵魂的时候,他竟然失忆!他想吻醒他,让他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却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赶出了卧房!
“为何没有?”李殷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啜一口,“有皇兄在,本宫有何好担忧的。”那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为了保护那个他未曾谋面的“小侄儿”,皇兄该是会全力以赴吧……
“……”北堂羽臻不置可否。
“太子殿下,凌大人求见。”门外突然传来侍从的禀报。
李殷眸子一亮,立刻道:“宣。”
门外的人小跑着去了。北堂羽臻不屑地看了未来的帝王一眼:“登基后,你待如何安排他?”
李殷笑道:“自然仍是一品侍卫统领。本宫想要他做皇后,他也不会答应啊。”
两人说话间,轻盈得几乎听不到声响的脚步已然靠近,在房门口顿住,沉声道:“臣凌霄未参见太子殿下。”
疏离而有礼的话语令李殷笑容一滞,不出所料接收到北堂羽臻嘲讽的笑容,眉头微微一皱:“进来。”
凌霄未脸色并不好,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个与李殷平起平坐在卧榻上的北堂羽臻时,脸色更为难堪,却强忍着行礼道:“太傅大人。”
北堂羽臻接收到李殷暗示他离开的讯息,却并不遵从,只是懒懒靠坐在软垫上,向来严肃的俊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凌大人,如此急匆匆的,所为何事?”不顾李殷几乎想要杀了他的眼神,北堂羽臻得寸进尺地拿过李殷的茶盏,凑近唇边。眼见凌霄未的脸色由青转白,北堂羽臻仿佛忽然想起来一般,将茶盏重新放回桌上:“府中还有事呢。我该告辞了。”说着便下了卧榻,又恭敬地对李殷道:“殿下,羽臻在府上恭候殿下。”
李殷气得脸色发白——这个北堂羽臻,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么?!看着霄未几乎灰败的脸色,李殷心疼了。这些日子,为了气霄未,他故意装出和羽臻亲昵的模样。而霄未只是一人在一旁忍得脸色青白,却从未争过什么,说过什么……
他认了。明明知道霄未是爱他的,他还如此对待霄未,看着霄未强忍心痛的模样,他后悔了,后悔万分。
“霄未……”李殷轻声唤他的名,想要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主人传书,要太子殿下做好准备登基。”打断李殷的话,凌霄未语气冷硬地道,语毕便想要离开东宫。他无法再留在这个地方,看着深爱的人与他人亲昵的模样。
“霄未!”李殷大呼一声,自背后环抱住凌霄未,不肯让他离开。不暇顾及他传达的话语,他只知道,自己已然伤透了爱人的心。若再不解释清楚,他怕是真的会失去这个人……
“霄未……原谅我……”
浮影暗香(父子)
六十三章
御书房中,李弦脸色阴沉地看着气愤地浑身颤抖的苗疆长公主与苗疆藩王,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