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昱心里卷起酸涩的心疼,他知道周迟肯定舍不得。
夜里十一点多,周迟在卧室叠衣服,听到客厅门锁芯转动的声音,他半信半疑地探出脑袋,看桓昱两手空空地回来。
估计是挂了电话,买最赶的机票回来的。
“你回来干什么?”
周迟皱眉,不领情地白眼,说他闲得没事干,一趟趟地往这跑。
“想你。”
“用不着。”
周迟腾出位置,大摇大摆地去客厅冰箱拿了罐啤酒,抠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指使桓昱给他叠衣服,收拾行李。
搬离住了几十年的阳城,并没有周迟想象中简单,很多琐碎的事情都需要安排,他一拖再拖,桓昱心里没来由的忐忑不安,三天两头地往阳城跑。
周迟问他怎么又回来了,他嘴上说是因为想周迟,周迟明白他是怕自己反悔,嗤笑着骂他没出息。
夜里。
周迟枕着一条手臂,漆黑的瞳仁盯着飘动的纱帘,心里又烦又乱,他轻慢起身,想去阳台抽根烟,下一秒,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摁住手腕。
“睡不着?”
“嗯,出去抽根烟。”
周迟看他醒着,没再刻意放轻动作,穿鞋去客厅阳台,一根烟刚点上,卧室的人跟出来。
桓昱弯腰,从茶几的烟盒里抽了根烟,捡起旁边的打火机,熟练地点上,又随手潇洒地丢回去。
打火机落在桌子上啪嗒一声,桓昱夹着烟,走到周迟身旁,和他并肩趴在阳台上。
夏夜的风里是不知名的花香,两个人靠很近,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烟燃到最末。
桓昱问:“你和姑父说了吗?”
“和他说什么?”周迟绷着脸,违心地说,“没什么好说的。”
得知周迟要走,拳馆的人反应最大,心里不是滋味地拉着周迟连喝了好几天,嚷嚷着不醉不归。
桓昱没跟去破坏气氛,他打通存在手机里,却从来没有打过的一个号码,和对方约了个时间见面。
晚上八点多,桓昱从超市买了些水果牛奶,拎着走到一处城中村的自建房前。
周罗早早等在屋里,他换上最干净的衣服,说外面有蚊子,连忙让桓昱进屋坐。
一间很小的房间,小到只能放张单人折叠床,床头一块儿木板就当桌子,上面绑着一个插板,其余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