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走火了?”,汉威听身后一个便衣狐疑的念叨着。汉威寻声扶了包厢栏杆向主席台望去,主席台上,黄主席已经倒在主席台的长桌上。随了一声“有刺客”的呼喊,会场立时大乱,人群四处乱窜。慌乱的场面,就是转眼间,记者队伍里冲出一个人,跳上主席台,向前几步,举枪接着对准倒在台上倒在血泊中的黄为人又要射击。
忽然,主席台上一个人撑了桌子跳了出来,上前就擒住了刺客持枪的手,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射向了天空,会厅顶上吊灯碎片四溅。
那个同刺客厮打的这个人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汉威惊得差点大叫起来,是胡子卿!
胡子卿身法矫健的跟刺客拼扭打在了一处,整个台上已经再找不到旁人能帮他。汉威下意识的摸枪,忽然想起,入场时所有人包括大员们的枪都被禁止带入。汉威刚要拔腿往楼下跑,身边的小队长一把拉住他喝道:“不能动,这是规矩!”。又说:“马上有警备队的人进来。”
再看时,大哥汉辰也从台下翻身上了主席台,汉威想喊声“大哥小心!”,但意识到左右的人也不敢乱来,急得直跺脚。
汉威焦虑的看着大哥汉辰冲上去,揪起同胡子卿扭打在一处的刺客,一脚踢掉了刺客手中的枪,三拳两脚就把刺客制服在地。记者打扮的刺客垂死的挣扎着,嘴里居然还临危不惧地大喊着“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枪毙汉奸!”。
门外的士兵也托着明晃晃上了刺刀的枪拨开混乱的人群冲了上来,“胡司令,您闪开!”卫队中一人对准刺客就一刺刀刺下。“混账!留活口!”,胡子卿骂道,声音很大,连汉威都听到了。
胡子卿这才惊魂稍定,揉着发疼的手,同地上的刺客四目对视。那是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看上去就三十上下,谁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量在中央大会来行刺黄主席。
“什么人!胆敢来这里行刺中央大员!”胡子卿喝道。并吩咐旁边的士兵快去看黄主席。
腿上流着血的刺客被架起来,目眦欲裂的瞪着胡子卿,目光里充满愤怒和鄙视,边挣扎着边情绪激动的破口大骂着:“胡孝彦!胡少帅!丧权辱国丢了东三省你不急,杀父之仇都可以不报,你在这里惩什么威风。你个混蛋,有本事你跟小日本抖去!你是什么个东西!”,不等胡子卿反应,那刺客一口带血的吐沫直淬到胡子卿脸上。胡子卿不及躲闪,当时就呆住了。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整出刺杀的闹剧从开演到结束也就五分钟都不到的过程。
“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我是中国人,枪毙黄为人这个卖国的汉奸!爱国无罪!”刺客毫无惧色的大声喊叫着被拖了下去,留下一串淋漓的血迹。
汉辰递給胡子卿一块手帕,让他擦擦。
周围有人解嘲说:“胡司令、杨司令真是英雄,多亏了你们解围呀。”
四下的人群都围上了倒在血泊中的黄主席,张罗着救人送医院。还有的吓得钻进桌底的大员们屁滚尿流的从四处逃出来,丑态百出。
胡子卿独自来到洗手间,打开笼头冲了把脸。想着刚才那突然的一幕,想想那刺客舍命去刺杀黄为人这个勾结日本的汉奸的义无反顾,又想想刺客被擒时候的豪言壮语及辱骂他的那番话,胡子卿眼泪不由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站在那里兀自的饮泪啜泣起来。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子卿回头看,是汉辰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
汉辰的手搭紧紧地握着胡子卿的肩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卫生间门推开了,一位委员进来,“胡司令,您在这儿呢?哟,杨主席也在。何总理四处让人找你呢。”
“胡司令擒刺客的时候鼻子被碰了一下,看看有没伤到。”杨汉辰忙帮他敷衍道。
胡子卿红着眼睛说:“还好,没关系。”
四公子聚齐在荀晓风的落花山温泉别墅已经是五天过后了。
会场遇到刺客,当职的张继组首先被拘禁审查了两天,才落了个处分,险些丢了官职;刺客居然是以《华新日报》记者的身份混进会场的,荀晓风被黑衣社抓了去大牢两天,险些遭严刑逼供,好在被胡子卿给周旋出来;胡子卿这个临危不惧出手救人的英雄出事当时就被他那义兄何总理叫了去训话;只剩了杨汉辰带了汉威回了住所。当天的落花山别墅之行就不了了之了。风平浪静后,已经是五天过去了,大会已经结束。兄弟几个泡在别致的欧式层落式温泉池里,张继组破口大骂着黑衣社的无能,事先没有查出风声,居然害他吃瓜落儿。
胡子卿知道这回的刺杀事件对张继组影响最大,他负责警备的,这绝对是失职了。而且胡子卿当天亲眼见了气急败坏的委员长当了众人的面抽了张继组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张你还乱叫,要不是老胡和老杨帮你把人擒了,给黄为人留了口活气,估计你这回就要被千刀万剐了!”荀晓风道:“你倒好,看守不严,害得我还跟了蹲大狱。你说你怎么放了个刺客进去?本少爷这辈子头一遭进大狱。”
“你行了!瞎呱呱什么~”张继组骂道:“都是老杨乌鸦嘴,那天就他跟我说什么炸弹,这倒好,把刺客说来了。”
“又有我什么事,我可还替你警备队出力了吧,你还没谢谢我呢。”杨汉辰笑道。
“你这也就是将功折罪。”张继组接了话说:“要说谢,小荀你倒是该谢谢子卿,我们的胡大司令长官。你们问问他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义举了,真他娘的解气!”
荀晓风笑了说:“什么解气的事,我改天在狮子林摆上一席,”荀晓风风趣的改了京剧念白说:“答谢诸位仁兄的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