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石峋迅速起身进了纱帐,只丢下句:“传大夫来。”
路石峋坐到床头,将叶羁怀抱进怀里,把人的脑袋搁在他胸膛上。
叶羁怀道:“这个点,苗王不上朝么?”
路石峋抬手试了试叶羁怀头顶温度,冷冷道:“有的人该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才是。”
叶羁怀轻笑一声:“原来是我养出来的昏君。”
这时大夫端了汤药来,又替叶羁怀看了诊,对路石峋道:“公子已无大碍了,多加休养便可。”
大夫走后,路石峋端着药,舀起来放到嘴边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叶羁怀唇边。
叶羁怀道:“能不喝了吗?这药喝了乏人,又得睡。”
路石峋却坚持举着汤勺道:“不睡,接着去替那废物朝廷卖命么?”说完往叶羁怀嘴里送了一口药,又道,“本王知道义父担心什么。”
叶羁怀没再说话,忍着喝完那一碗苦药。
路石峋又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如今的形势,义父也听见了。”
叶羁怀抬眸道:“所以,苗王不愿出兵了?”
叶羁怀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路石峋安静望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义父是真的觉得,孩儿为了义父,就可置我苗疆将士安危于不顾了?”
叶羁怀其实早想到了路石峋的这层顾虑,于是道:“我对你苗兵征兵,让战士们自愿加入,战场上斩杀的柔然人按赏银计数,若战役胜利,还有额外奖赏。”
听到叶羁怀对答如流,路石峋扬起一抹笑。
伸手抹去叶羁怀唇边的糖渍,放进嘴里用舌头舔净,接着轻声道:“义父对他们用钱财,那对本王呢?”说着他目光向叶羁怀领口掠去,“用你自己么?”
叶羁怀敛了神色。
路石峋却给他掖好被角,答:“大夫说义父还要好生休养。本王不急。”
路石峋出了殿,给叶羁怀合上殿门。
转身的那刻,目光却陡然黯淡下去。
玉声。玉声啊。你教教我,教教我。
如果你偏要一肩扛起那烂透了的大魏朝廷,我到底该如何才能护住你?
路石峋走后,即便药效上了头,叶羁怀仍旧久久无法入睡。
铁弗入局,是他预设中最差、最差的情形。
然而事实已经发生了。
他在脑中布着棋盘,将手里的子一一摆了上去。
棋局越发焦灼。他眉心深蹙。
叶羁怀,是你想要的,始终太多了吗?
又过了三日,叶羁怀同路石峋说,想出去活动活动身子。
路石峋便牵着人在苗宫四处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