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羁怀的话,应典这一刻脸上所露出的狰狞叫所有人从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好!我跟你赌!”应典声线嘶哑。喊完就几步上前,拎起叶羁怀的衣领,与叶羁怀的脸贴近,恶狠狠瞪着叶羁怀道,“叶玉声,你在高贵些什么?我告诉你,这一次,你一定会被我玩死!”
就像一株会迎风弯折,却永远断不了的野草,叶羁怀笑着回望已经完全失去控制的应大人,声线沉稳,却字字如钟道:“那就请满朝僚友做个见证,叶某与应阁臣今日定下两月之约,”
叶羁怀看出应典打算狗急跳墙。
可京城一定不能乱。
如果京城乱了,那路石峋就算得胜归来,大魏也已经没了。
就在昨日,叶羁怀收到了韩飞的来信。
韩飞在信中对他说,路石峋带兵赶到北疆战场已有十日。目前的战况远比徐千在信里写的要更为糟糕。
若他们再晚赶到半日,大魏构建在边境的最后一道防线将被完全冲破,不出半月,柔然大军必将兵临京城。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的一切,将重复叶羁怀上辈子的结局。
大魏亡国之日至矣。
所以叶羁怀已经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他只能和应典立下这个赌约。
一来告诉应典,短时间内他不会做任何动作。
二来他需得满足应典最想满足的愿望——便是看着他叶羁怀倒霉。
他要让应典不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唯有这般,才能稳住应大人,应大人甚至还将恨不能多拖延时日,更彻底地羞辱他叶羁怀。
于是,叶羁怀在满朝文武的见证下,披枷戴锁,走出了大殿。
在他身后,应典激动得浑身发抖。
应典今日本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在皇城外布了足够多的兵力。
祁王那个蠢货为了快点当上皇帝已经找他闹了半月,但他不想走出这一步,因为一旦借了柔然人的势上位,今后实在不好擦屁股。
他更没想到,叶羁怀今日还会再带一份假遗诏来。
可是楚月辛在哪呢?一个失踪多年、传言嫁到了苗疆的公主,同我手里近在眼前的藩王相比,你有什么胜算?
但最叫他激动的,是叶羁怀的自负。
他知道叶羁怀为何敢上街。
因为这人一定以为,那些百姓会感激他这些年为战争做的准备,一定以为那些百姓会看在他日夜勤勉为官的份上放他一马。
但是叶玉声啊,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你知道你如今在大魏被多少人日夜骂着?又被多少人视为他们这一辈子灾难的唯一原因吗?
而且应典也知道,叶羁怀的目的是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