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石峋是在给叶羁怀上药,可药膏每碰上叶羁怀的伤处,他就仿佛自己重新跟着伤了一回,所有脏器都跟着收缩震颤。
擦完药,路石峋又喂叶羁怀吃了东西。
中途叶羁怀几次想说话,都被路石峋强硬打断。
喝完粥,叶羁怀道:“臣已经无碍,请陛下允臣去处理些公务。”
路石峋将碗在床头撂下,看向叶羁怀。
叶羁怀感觉到路石峋目光烫人。
可叶羁怀眼底还是透露着坚持。他没办法,他必须坚持。
路石峋看着叶羁怀的眼神,心底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一把抓过叶羁怀的肩头,狠狠吻住叶羁怀的唇。
叶羁怀感觉一团火将他包裹起来,他从里到外快要烧着了。
可路石峋并没有吻他太久。
路石峋放开了叶羁怀,冷冽无情地望向对面的人。
“玉声,若我做皇帝,还要你去奔忙,那我何必做这个皇帝?”
路石峋说完这句话,将叶羁怀的一缕碎发拂开到耳后,深深望了这人一眼。
然后起身对张勤交代道:“照顾好你主子。”
路石峋出了寝殿,翁卯和许兆秋双双等在外头。
许兆秋还双手端着龙袍。这是专门按照路石峋的尺寸做的。
屋内,叶羁怀躺在干净温暖的床榻上,昏昏欲睡。
一个半月的牢狱之灾,一个半月的游街示众,就算他是个铁人,这会儿也要散架了。
最关键的是,他感觉到了路石峋的愤怒。那愤怒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叶羁怀终于还是在龙床上合了眼。
阿峋,这天下,就交给你了。
路石峋换上龙袍,首先将李闻达与徐千从天牢里放了出来。
李闻达和徐千被关在天牢几个月,都是灰头土脸的。两人被传唤到御书房,看见在那翻看地图的是穿一身龙袍的路石峋,都有些无所适从。
许兆秋刚才同他们简单交代了如今的朝局,可亲眼见到这一幕的两人还是难以迅速接受。
但路石峋完全没有给二人慢慢适应的机会。
“师父,你带守城兵在皇城巡防,十日内京城只许出不许进。千叔,边疆这两日会有一支队伍回京,你带着这支队伍把守京城东、南两个方位,所有借机入京的藩王令其打道回府。北大门由我来守,局势稳定下来后,千叔来替我。”
路石峋一番话说完,李闻达与徐千对视一眼。
路石峋抬眸望来。少年天子澄澈的眼瞳里,闪耀的尽是天下皆在我掌控中的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