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羁怀知道,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何粉饰,对这对母子来讲都是伤害。所以他便也不粉饰,直说道:“太上皇今日启程出宫,请问皇后娘娘是愿跟着太上皇一同去京外休养,还是在京中伴着皇子殿下?”
但他没想到,李冉荞答得更为干脆:“叶大人觉得,本宫该在哪里?”
听到这样不卑不亢的回答,叶羁怀抬起头,看向了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年轻女人。
楚旸疯了他并不意外,可眼前这个女人却叫他意外。
女人神色温婉,眼神却无比坚韧,即使到了这种境地,举手投足间仍旧全是皇后的端庄大气,叫叶羁怀不得不从心底生出敬意。
叶羁怀继续恭敬道:“娘娘可信得过微臣?”
李冉荞答:“这世上本宫可信之人,唯余兄长与叶大人。可即便叶大人容得下本宫母子,新皇呢?”
叶羁怀闻言立刻撩袍朝李冉荞跪下,却没言语。
他知道,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保证,都不可能打消一个母亲的戒心。
李冉荞冷冷道:“叶大人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
叶羁怀即刻答:“臣斗胆请求娘娘留在宫中,殿下还小,离不开娘娘。”
叶羁怀意思明显,无论李冉荞作何选择,楚奂朝都必须留下。
李冉荞的声线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叶大人,就不能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吗?”
此刻,后花园。
阿福好奇地盯着楚奂朝身边的小太监,盯着那帽子上的绒球。没一会儿便上手去将帽子取了下来,戴在自己头上。阿宏看见阿福戴上太监帽,抖着肩笑。
阿福发现被嘲笑了,就将帽子摘下来,放回了小太监头上,小太监连忙把帽子扶正站好。
可阿宏却忽然踮脚,将那顶帽子捞下来戴上。阿福便也望着他笑。
楚奂朝正在地里挖蚯蚓,听见笑声,扭头看到帽子,跑过来抱住阿宏的腿,伸手想摘。阿宏便把太监帽摘下来,戴在了楚奂朝头上。
楚奂朝脑袋小,一顶帽子盖下来,像是碗扣住了馒头,头一下没了。
阿福跟阿宏都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小太监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可没一会儿,楚奂朝自己举起了脑袋上的帽子,也跟着阿福阿宏笑起来。
叶羁怀跟李冉荞都远远看到了这一幕。
李冉荞看见儿子笑得那般开怀,唇角不觉弯起
叶羁怀这时对李冉荞道:“娘娘可想见见新皇?”
礼部。
张勤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对路石峋道:“陛下,叶大人请您去用午膳。”
路石峋一听是叶羁怀来邀,一把扔了刚拿到的帝王朝珠,刚好套在了许兆秋脖子上,吓得许兆秋嘴角一抖,眼睛快要睁裂,张勤连忙跑过来帮他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