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本来想会面对罗平海的质问和愤怒,但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远远比他想的更冷静平和。
“我在罕哈尔和部队冲散,躲进一处本地居民的地窖后意外认识到地窖主人的女儿,她叫迪古丽。”元启说起罕哈尔的事,眼中都是回忆。
罗平海听到迪古丽这个名字,嘴角微微一动,没想到故人就在他部下的队伍里。
元启接着道:“迪古丽是罕哈尔选出的圣女,正教教义中圣女要侍奉罕哈尔的正教信徒,迪古丽的父亲是正教祭司,他在国家建立之初就带领信众加入夏国,罕哈尔旧政权的贵族不甘失去自己的地位和权力,要求迪古丽的父亲交出圣女侍奉他们,她父亲当然不同意羊入虎口,于是罕哈尔因此分裂成两股势力。境外支持旧贵族势力,为他们提供武器,他们绑架了迪古丽,我知道这件事后,决定先去救人,没想到旧贵族的据点在一处山顶,他们原来等着境外的直升飞机来转移,我到那时,碰上了地震,只来得及把迪古丽推到安全的地方,自己跌落山崖。”
罗平海看到了元启额头隐秘的伤疤,他交叠的手,右手慢慢握紧。
元启说:“好在,在山崖底下正好是一座婆婆教的庙宇,我被庙里的婆婆救了,婆婆教也是罕哈尔的一个极小的宗教势力,他们和正教有所关联,迪古丽安全获救,和她父亲碰头后,来到婆婆教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我,外面正好是我们的军队和旧贵族交火,加上地震,通往外界的路全部断了,他们只好把我留在婆婆庙交给婆姿照看。”
罗平海接住元启的话说:“所以等你大哥二姐来罕哈尔找你,迪古丽认出他们,让他们带你出来?”
元启点点头。
元启省略更多惊险的过程没有说,他不说,罗平海也知道。
罗平海伸手摸到元启头上的伤疤:“最严重的是这里?没有什么后遗症吗?”
元启神色尴尬起来,“刚从医院醒来时,我失忆了。”
罗平海手顿住,“失忆?”
元启不敢看他的眼神:“我大哥和二姐怕我脑袋出问题,带我出国求医,在国外,碰到了国安的人,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找到我,希望我能协助他们调查参与罕哈尔的国际雇佣兵,他们派到罕哈尔培训旧贵族武装的雇佣兵教官,在短短时间内就能让一支民兵拥有与军队持续交火的能力,国安非常重视这支雇佣军的潜在价值,希望我能进入雇佣军学习。”
罗平海平静道:“你去了十年。”
元启抬头看他,罗平海却低垂下眼睛,两人错开了视线:“平海。”当年他二十四,罗政委站在他面前,他们是两步之遥,如今他三十四,即使是连升三级,可他们还有一步之遥。
元启换了个话头:“我还没恭喜你成为少将,有空一起吃个饭?”他不太确认对方十年前的感情,是否一如往昔,但是因为对方当年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太过热烈,至少在他没有回复他之前,他自己一直洁身自好。
罗平海站起来身,看了看表:“正好是午饭,一起去吃饭吧,这是你第一次来基地,当初想邀请你来,你可不给面子。”他开玩笑的样子,像是直接抹去了他们十年的空白。
元启跟着站起来,“参谋长不吃小灶?”
罗平海,“哈,我都吃惯了,还专门做什么。”
一个少将和一个大校同携走出,在尉官多如狗,低级校官遍地走的基地也是一道难得的风景,引来不少隐秘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