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嘴刚要怒喷三百句,白脸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嗯?干嘛不让朕说话?)
“呵呵,这个,为了保住、保住一样东西,我建议您,对我骂。”
章总拼死挣扎,夺回了自己的嘴:“为何?”
白脸心虚地说:“您就是不要点名道姓,骂得让大家都知道了。不然,有个姓梗的人,会很难做。”
“朕憋不住!”
“知道,她也覅憋。”白脸嘘了一声,“您就对我一个人说便是。”
章总皱着眉头盯着他看了老半天,才不甘心地凑过去,对着白脸的耳朵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话。虽然他吼得很大声,不过鬼又不会有耳膜受损的困扰,便耐心地竖起耳朵听完了章总的唠叨,作为活树洞,还很有品德地不断符合:“嗯、嗯嗯,嗯嗯嗯!对,您说得对,太对了,您说得都对……”
让章总骂了个爽,他心情才稍微纾解了一些。
“行吧,接着看吧,朕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折磨这个莲心。”
章总冷笑不止。
……
“宫女自戕是重罪,也会连累家人……你还有丈夫王钦呢。”
听到王钦这个名字,莲心猛然抬起头,满目恐惧与愤怒。她低头想要抑制住这种情绪,却做不到,最终倏然激动不已地咬牙说道:“要是我死了,能拖上王钦一起下地狱,我一定会!”
如懿仍旧淡淡的,情绪稳定地说:“庑房的叫声果真是你啊。”
她没有人性吗?
她没有共感吗?
章总疑惑地看着她,张了张嘴。
但在白脸的注视下,他还是闭上嘴巴:真是懒得再说这人。
莲心浑身颤抖,紧搂着裹在身上的被子,神情震颤地说道:“从我被配给王钦那天起,我的日子就完了!白天是皇后跟前得脸的大宫女,是副总管太监的妻房,看着有脸面,可是背后却不知道怎么被人编排讥讽!”
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却像是隔了一道天堑。
听到莲心痛苦的控诉,如懿丝毫没有被打动,她仿佛知道听到莲心说今晚想吃炒鸡蛋,既不同情她,也不可怜她,而是按部就班地跟着情节,平静地说出自己应该说的台词:“阿箬说的话,本宫替她向你谢罪,她也受了教训,再也不敢了。”
莲心不断摇头,哭得肝肠寸断:“比起我夜里受的罪,这些根本都不算什么!一到夜里,王钦他简直不是人!他是禽兽!”
她既恨又怕,放开身上裹的被子,卷起衣袖,让如懿看她的胳膊。
在莲心的手臂上,星罗密布着大小各异的创伤,看得章总和白脸齐齐皱眉。
(章总:“难怪她那样惨叫。”)
(白脸:“真是可怜。”)
如懿看了,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他打的?”
“他岂止打我?他还咬我,拿针扎我……百般羞辱我……”莲心哭得不能自已。
如懿眨眼的频率增加了:“他这般对你,为何要向皇后娘娘求娶你?”
(白脸:“我还以为她先前说那句话是为了激她,原来不是啊,是真心的啊?她竟真的想不到王钦为何求娶莲心回来,又虐待她,如懿是真心认为王钦是莲心可堪托付的丈夫?她瞎子吧?”)
(章总:“她是傻子,朕早就说过了。”)
(白脸点头:“皇上睿智。”)
莲心哭着说:“因为他需要一个女人,一个白天可以给他体面,晚上可以任他折磨的女人……娴妃娘娘,这样的日子,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