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个人同时化为一团虚影,融入夜色中,疾速向前飞去。
凌氏族人之间自有感应,不必用眼睛看,就能知道其他人的位置。他们跟在凌子寒身后,只用了半个小时就飞过数百里的距离,看到了夜色中亮着的几点灯火。
凌子寒用神识传音对他们说:“那就是圣殿修者的营地,我们先捣毁这一处,再去袭击其他几处。”
凌子澄回答,“遵命。”
凌子寒又命令道:“子默,你先去查探那边的情况,注意是否有陷阱机关阵法禁制,另外有没有武圣在里面。”
“好。”幽子默猛然加速,如一阵风般飘了过去。
凌子寒和凌子澄他们每个人都拉开了距离,渐渐将这个营地包围住。昨天凌子寒来侦察过,这个营地规模最大,人数最多,先将它摧毁,就消灭了圣殿派来修者的三分之一。
他们悄然无声地潜伏在四周的树棵里、草丛中、沙丘后,始终保持着隐匿状态,就连呼吸都停止了,换成用全身毛孔吐纳,并且让体温也逐渐降下来,与外界的温度保持一致。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幽子默才晃了过来,如一团雾气靠近另一团雾气。两人隐在雾中,用神识交谈,外面不露丝毫形迹。
“我抓了一个人问了一下,还溜进营地瞧了瞧。”幽子默的声音很平淡,“这些人好像并不是很相信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平时又嚣张跋扈惯了,以为圣殿乃飞陆界之主,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所以那些修者的防御很松懈。营地里有禁制,但是因为那些人感觉行动不便,就没有打开。营地周围有陷阱,却是为了防住南荒的凶兽,而不是修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防御设施了。营里的人有一半在修炼或者睡觉,有一半在寻欢作乐,值班警戒的人正在玩骰子赌钱。没有任何圣级强者,有两、三个武皇,其他都是武尊和武王。”
“很好。”凌子寒对他的侦察和判断能力很信任,也不再派人复查,便对所有人下令,“大家注意,营地里大约有三个武皇,其余均是武尊和武王,子澄、子默、子润、子钦对付武皇,其他人自由攻击,先杀已经入睡和单独修炼的修者,再杀结伴作乐之徒。注意,尽可能保持安静,务必全歼。”
每个人都兴奋地回答,“明白。”
凌子寒果断地说道:“上。”便蹿了出去。
91 夜袭
圣殿在飞陆界唯我独尊数百年,以前发生过数起惨案,凡是对圣殿不敬者均遭灭族或灭宗,渐渐的,反抗的浪潮平息下来。经过几百年的经营,让整整一代年轻修者有了错觉,还以为亘古以来就有圣殿,那是天授神权,可以为所欲为,别人只能忍气吞声,必会对他们奴颜婢膝,
所以这些前来准备袭击凌氏少族长的圣殿修者并没有谨慎小心地埋伏,而是打算到时候一拥而上,明火执仗地围攻。现在没有还没到上边吩咐下来的进攻时间,这些人便放松得很,有的聚众寻欢作乐,有的在静室独自修炼,没有人想到他们会被围杀。销声匿迹多年的幽蓝凌氏在这些基层修者的心目中不过是穷途末路的破落户,只要被他们遇上,那就是随便宰割的牛羊,根本构不成威胁。凌氏曾经的辉煌战绩早就被圣殿高层一手抹去,现在他们再强调凌氏很厉害,也无法让这些修者引起重视。凌氏以前在外行走的子弟都没有用凌姓,而是改用他姓,所以老一辈的人再怎么说凌氏很危险,年轻一代的修者也没什么概念,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凌子寒一进营地,就感觉到了那种轻松愉快的气氛。这些人一点也不像是即将与强敌交战,倒像是郊游来的。他在心里暗哂,站在营地中心没有,密切关注着二十个凌氏族人的动向,以便拾遗补缺,将漏雨之鱼干掉。
凌氏这二十个人的武器清一色是针剑,只是根据自己的武魂特征和功法特性而有所不同,用起来更顺手。
凌子澄、凌子润、幽子默、幽子钦进来后,神识一扫,很容易就找到了三个武皇。他们都各自在房间里修炼,因为是临时营地,所以并没有禁制严密的洞府,而只是卧室而已,只是门口守着他们的随从仆役,不让人过来打扰而已。既然确认只有三个武皇,凌子澄便没有去抢生意,而是让给了三个比他年轻的兄弟,自己则进了一个聚集着十余修者热烈赌博的大房间。
凌子寒默默地看着幽子钦最先开张。
那个武皇死得太憋屈了,正在屋里凝神修炼,却被一根细窄的长剑刺进了咽喉,即使这攻击并不致命,也让他真元走岔,走火入魔,浑身痉挛着倒在地上。
然后是幽子默,下手非常干净利落。
那个武皇显然在练一种魔功,他的面前有一个修者,痛苦得张大了嘴,却不能动,也不能出声。武皇的手掌紧贴着他的胸口,用肉眼就能清晰地看到,本是年轻力壮的修者渐渐变得衰老干瘪,似乎所有的生命精华都被吸走了。
幽子默的剑无声无息地从背后刺进他的颈部,剑尖上挑,直达他的脑部,狂涌而入的煞气一举摧毁他的识海,粉碎他的武魂。
那个武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本能地发出招式,却是将面前那个受尽折磨生机之绝的修者打成一摊肉泥,接着他自己也倒在了血泊中。
凌子润最后出手。他是个气质温润的青年,出起招来也不似别人那么锐利迅猛,有点春风化雨的感觉,不温不火,优雅地将对方送进地狱,让他在临死时感受不到死亡的恐惧,也算是一种杀手的仁慈。
最后剩下的那个武皇在独自对着棋盘打谱,这是雅致的爱好,与罪恶沾不上边,可他修的是杀道,有个响亮的称号“血屠魔”,从血屠魔尊到血屠魔皇,如果不是在成长的道路上杀得尸山血海,根本挣不到这么个名号。
凌子寒在有关圣殿的资料里看到过他的记录,被他屠戮的家族、宗派成百上千,就连襁褓里的婴儿和怀有身孕的妇人都不放过,实在是罪孽深重。凌子润显然也知道此人的名号,出手没有半分犹豫。
杀手如麻的屠夫往往非常警觉,即使是在轻松地钻研业余爱好,保护自身安全的本能仍在。当一股柔和的微风吹向后颈时,他猛然跳了起来,穿破房顶,跃到了空中。
他这个举动完全出于本能,所以并没有厉声大喝“谁”之类的,而是想飞起来看清楚情况,确定是不是自己过于紧张而导致的虚惊一场。
他一蹿出来,凌子寒和凌子澄便从两个方向同时扑了上去,凌子润也带着剑从地面飞起,由下而上直刺过去。
血屠魔皇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却本能地感觉心惊肉跳。他一把抓出自己的血屠刀,使出一招“血溅苍穹”,在自己周围舞出一道血色屏障,先护住自身再说。
他的反应极快,应对也很正确,但是现在他遇到的是凌氏的三大精英,那一层血色盾甲被三支针剑迅疾地刺破,势如破竹般扎进他的身体。
凌子寒的剑刺进他的咽喉,将他的气管和声带一起绞断,让他无法出声。凌子澄的剑扎进他的后脑,摧毁了他的灵智。凌子润的剑从他的肋下刺入,穿透肝脏,直达心房,断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