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坐进沙发,沉思片刻,这才缓缓地说:“慕沙,你是谨叔的义子,我也就什么都不瞒你。”
慕沙阿曼欠了欠身,表示自己在听。沈越低沉地说:“陈铎想杀谨叔。”
“什么?”慕沙阿曼大吃一惊,“为什么?他们不是……父子吗?”
沈越冷笑一声,“在那个孽子眼里,哪里会有什么父子亲情?他一心想坐谨叔的位子,已经等不及了。”
慕沙阿曼一时无话可说,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沈越微微一笑,神情变得很温和:“慕沙,你性情温良,待人诚恳,虽然身怀绝技,却一直谦逊有礼。说实话,你是不大适合在道上混的,不过,以你的性格,也不会与人结什么仇,而你的手艺却有很多人需要,因而总的来说,你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次谨叔请你入帮,并认你为义子,也是想借助你的能力,请你帮个忙。”
慕沙阿曼立刻说:“这没问题,义父有什么事,我自然义不容辞。”
“好,谨叔没有看错你。”沈越笑着点了点头,“慕沙,陈铎是谨叔的儿子,可自小就不学无术,没有规矩,而且屡教不改。十三年前,陈铎才十五岁,便开始好色贪淫,男女通吃,生冷不忌,为此惹下很多麻烦,最后都要劳烦谨叔和我去替他收拾残局。谨叔是个重情意的人,夫人去世后一直没有再娶。他非常痛恨好色之徒,结果自己的儿子偏偏就要跟他对着干,久而久之,他对这个儿子十分失望,于是重新在医院里孕育了一个儿子。”
慕沙阿曼微微一惊,更加专注地倾听。沈越沉稳地道:“那个孩子叫陈锋,今年十二岁,但从来没有露过面,因为陈铎已经听到风声,一直派人在找他,意图很明显,他想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谨叔手软,虽然知道他忤逆不孝,但在他并没有大恶的情况下也无法下手杀他。可是,自从张苋来了以后,他们两个人勾结得非常紧密,势力越来越大,已经让谨叔难以控制。因此,现在的情况是,陈铎随时都可能与张苋一起发难,杀父夺位,这样一来,不但谨叔的处境非常危险,他的小儿子也很可能性命不保。”
慕沙阿曼点了点头,很干脆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沈越的脸上露出赞赏的微笑,“谨叔的意思是,目前要在他们动手前行动,否则我们自己就被动了。但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公之于众,所以我们不能派帮内兄弟去干。慕沙,我们问过成叔,他说小秋虽然年纪小,但身手极好,完全可以刺杀陈铎与张苋。”
慕沙阿曼一怔,随即陷入沉思。沈越也不催他,慢悠悠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慕沙阿曼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既然是义父和越哥的意思,我当然没话说。这样吧,我回去和小秋商量一下,如果他愿意干,那就没问题,如果他不愿意,我尽量说服他。越哥,你看呢?”
“好。”沈越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过去,“我们也不会让小秋白干。这里是五万美金,算是定金吧,事成之后,我们会再付他五万美金。”
慕沙阿曼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那我就回去了。”
沈越仍然亲自将他护送回家,又关心地问:“你们只有两个人,这里太开阔,容易被人侵入。你看需不需要我派些人来守着?”
慕沙阿曼微笑道:“不用,我和小秋都喜欢清静。再说,小秋的身手很不错,也不需要别人来保护。”
沈越点了点头,看着他进去,便掉头离开。
第二天下午,慕沙阿曼给他回了话,“小秋愿意干。”
沈越放下电话,对陈一谨笑道:“他们同意了。”
陈一谨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居然会有请外人来杀自己儿子的这一天。”
“是他先不仁,不能怪你不义。”沈越安慰道,“谨叔,别难过,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不是还有陈锋吗?”
陈一谨微微点了点头,“是啊,我还有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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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道上有了隐约的风声,据说陈一谨已有退休之念,想将龙头之位传给自己的义子,言之凿凿,不似空穴来风。沈越也开始变得行踪诡秘,似乎在调动帮众,打算筹备什么仪式。
陈铎顿时急了,立即和张苋密谋,决定抢先行动。张苋认为如果要杀陈一谨,必须先把慕沙阿曼控制起来,如果让他逃了或者把他杀了,都会激怒马拉巴南,对他们极为不利。
两人说干就干,立刻通知自己人,准备行动。虽然张苋的人对他十分忠心,很难渗透,但陈铎的人中却有沈越派来的卧底。消息迅速传给他,并由他通知了慕沙阿曼。
接连几天,慕沙阿曼都没有在帮中出现,据说是病了,在家里休息。张苋派出的人也看到有医生出入那幢别墅。通过其他途径向医生询问之后,他们得知慕沙阿曼确实患了感冒,一直发烧、咳嗽,于是遵照医生的嘱咐,卧床休息。
于是,张苋和陈铎行动了。
马尼拉的春夜总是充满了温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