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薛大妹的心灵被震憾了,就连常明也被震憾了,他们俩人均是异口同声发问。
薛大妹倏然松开林依依,退后了两步,仿如不认识林依依似的,那眼神盈满了迷茫:怎么可能?这可是凌霸天第二次想害林依依母了!还有兄弟情可原?
常明瞪圆了眼珠,甚是吃惊地望着林依依。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仇人。我们的目标是杀凌向天,凌向天杀了凌霸天一家十口,凌向天才是凌霸天的仇人,且是马彪的私——钱财乃是身外物,我们有饭吃就行,我们有手有脚的,我们能自己挣钱吃饭,我们不想与凌霸天争家产。所以,凌向天才是我与凌霸天的共同仇人。所以,我们还会潜往青岛,我们不会在此山呆太久。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凌霸天还把我林依依母往死路上逼,到头来,我想他会更可怜,我这帮弟兄,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都是一夜夺三城的好汉。”林依依忽然也落泪了,她所说的话,有些话也触疼了她的心酸事,还差点露出凌氏三兄弟并非同一个父亲所生的口风。
她抹抹泪水,把自己与爱凌南天的目标道出来,并表明不会留在崂山太久,甚至于有必要,可以马上就走。
众人静静地听着林依依所说的话,都是默默落泪。
“娘,别说了,坐下吧,咱们好好吃顿饭,吃顿安乐饭,吃顿团圆饭。”凌南天眼睛湿湿地走过来,想搀扶林依依落坐。
“还有,这把黄金手枪,本是我家老爷凌雄送给凌霸天的从军之物,现在,我儿南天杀了马彪,也从马彪身上夺回了这把手枪,小妹特托大嫂送还给凌霸天。”林依依轻轻推开凌南天,今天,她非要把心里话全吐出来,否则,太憋屈了。
她说着说着,又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但是,她是信佛之人,非常不愿意看到凌霸天与凌南天“兄弟”之间相互残杀。
须知,凌霸天与凌南天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林依依实在不想看到“凌氏兄弟”相残的惨剧。
她反手从凌南天的腰间,掏出那黄金手枪,塞到薛大妹的手,斯盼以此来与凌霸天彻底释怨。
“妹——呜呜呜——我们全都错怪你们了,呜呜!”薛大妹本也是朴实无华之人,接过林依依手的黄金手枪,又耳闻林依依这番话,不由感动万分,激动万分,失声而泣。
她又抱住林依依一阵痛哭。
太感人了。
常明都落泪了,握着盒炮,连连拍胸,甚是愧疚。
路洋掏出洁白的汗帕,轻轻分开薛大妹,递与林依依。
刹那间,他真想亲手为林依依拭泪,可是又不敢。
面对感情,他始终说不出口。
“好了,弟兄们,让梁山那狗贼领着国军来折腾吧,咱们继续喝酒吃肉。一定要喝好,吃好,然后好好地睡几天大觉。弟兄们,来啊!继续喝。”洪武本是砀城过来的兵痞,以前很穷,没事就是喝酒,酒量特大,酒瘾也大,这回,满桌好酒好肉的,又无其他啥事,便招呼一帮弟兄再喝酒猜拳。
“老常,来来来,一起喝。哪哪哪,这回,你不许装醉哦。等过几天,老带你入青岛,掏乱一番,再弄几挺机枪来。”贺喜揽过常明,揽着他坐到大餐桌前,亲自给他倒酒。
“好!我就喜欢有一天,能和你们一样,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娘的,总窝在这山沟沟里,憋屈啊!一听到国军来,咱们就得撤,不敢打。这回,你和老洪早上领着弟兄们接应三少爷,这一仗,打得可真痛快。来,老贺,我敬你。”常明的良心醒了,心也开始靠向贺喜等人,感觉这帮人真象一家人,很是羡慕。
他端碗向贺喜敬酒。
“哈哈哈,兄弟,这就对了。你跟着咱们三少爷,我老贺,保证你每仗都打得痛快。来来来,你让让,让我家四夫人和薛大嫂坐。”贺喜一听,高兴了,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起身让坐。
此时,路洋搀扶着林依依来了。
而林依依则是拉着薛大妹之手。
谍战篇 两重天
“来来来,大伙敬敬四夫人、薛大嫂!”洪武见状,赶紧起来,也端起酒碗,又呼喊起来。
“好——哈哈哈哈——”众人旋即闹起酒来。
“喂,你娘也这么会说话?啧啧啧,怪不得你那张嘴,也那么厉害。遗传啊!”韩丹见状,悄然拉着凌南天退后几步,低声问凌南天,也不知道是赞林依依,还是骂林依依。
“什么我娘?那也是你娘。你得改口了。你不能再称伯母、大娘、大婶的。我娘是什么人?见多识广,她都提出为你疗伤了,肯定就知道你我是什么关系。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肯改口呀?哦,我告诉你,我娘是学佛的,信佛之人,慈悲为怀。”凌南天可不想闹酒了,他搂着韩丹,走到一旁坐下,又一脚撩开躺在地上的吴志刚,伸手捏了捏韩丹的酥峰。
“哎呀,你坏死了,这么多人在这里呢!你娘那么好心肠,咋生的你那么坏呢?”韩丹羞涩地拨开他的手,嗔骂了他一句。
“唉,不过,我这段时间也想过这个问题,我也不想与凌霸天相互撕杀。好歹,我也在凌家生活了二十年。二十年的美好生活,确实让我终生难忘。哦,还有,我娘以前是贵妇人,参加过不少军阀间联络和谈判的酒会、宴席。有时,我们凌家军管辖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水灾、旱情,我娘还得维护家父——凌大帅的形象,搞一些筹措善款、发放善款的活动,要参加酒会、宴席、筹款放款等等的活动,就肯定会有人请她出来讲话。她这讲话讲多了,自然口才就好了。”凌南天缩回手,收起了嘻皮笑脸,语气忽然沉重下来。
“算了,你也别唉声叹气了,如果凌霸天确实死性不改,那也没法,咱们只有狠狠地打他。好了,你想个法,弄醒吴志刚,我要与他开个会,我得尽快给这帮弟兄做做思想工作,讲讲革命形势,争取能把这帮人尽快改造成革命武装,把崂山的村民们都团结起来,发动起来。在这里,我们要形成一个革命的根据地,与敌特开展长期的斗争,并且在这一带,组织建立咱们的苏维埃政权,还政于民,还田于民,把反动派都赶出胶东地区,然后壮大力量,再把反动派赶出齐鲁大地。”韩丹看凌南天情绪低落,便红着脸,羞羞答答地主动亲了他一下,又给他讲起革命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