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小宝宝已经二十七周了,头围,臀围,腿围分别是……”
傅思俞躺在床上,看着眼前屏幕里正在动作的小屁孩,内心有股奇异的满足和平静。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第一次在b超里看着她的女儿,她原本浮躁的世界,突然间就安静下来。
而经由这段安静的时间,回想起过去的很多事,她发觉她过去所做的很多事,都不是十分的成熟。
比如,她选择跟易宗林在离婚以后做陌生人。
她现在想想其实没有这个必要,
他是prince的父亲,就算她如何跟易宗林划清界限,他依然还是她孩子的父亲,她永远都不可能跟他成为毫无关联的两个人。
而她提出的这所谓的成为陌生人,反而更像是她在自欺欺人。
如果一段感情真的放下,她不需要跟对方做陌生人,也能够做到从容淡定,这才叫真正的放下,只有在放不下的时候,才会一定要求自己或别人怎样去做,但这样不只是强自己所难,也是强人所难。
如果现在能够回到跟他在医院的那天,她会做出跟他离婚的选择,但她绝对不会强行逼着他跟她成为陌生人。
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他当时真的怜惜她,他是不可能答应她这样的要求的。
prince也是他的儿子,他对孩子的爱,跟她对孩子的爱是一样的,而他却为了成全和满足她,放弃了孩子。
可惜时间已经无法回去,她没有办法改变当时跟他说的话。
……
拿着医生给的检查单,傅思俞从病房里出来。
在外面玩着手机的恩同见到她,立即就把手机收了起来,体贴地过来搀扶她。“大姐,没事吧?”
傅思俞恬淡微笑,“没事……医生说孩子一切正常。”
恩同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肚子道,“小淘气,你可要乖乖长大哦,你妈咪怀你很辛苦呢,你可不能不听话哦……”
傅思俞笑了一下,跟着轻抚自己的肚子。
回去的路上,傅思俞突然感觉今天的车厢里很是安静,才发现,往日很爱在开车的时候听着新闻的恩同今天并没有打开收音机。
傅思俞因为早上睡得很晚起来,也没有什么困意,便对恩同说,“听下听闻吧!”
岂料,傅思俞话刚吐出,本来在好好开着车的恩同突然方向盘抖了一下,幸好恩同的开车技术已经有很多年,没让方向盘失去了控制,而傅思俞却为此踉跄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什么事。
恩同看见,连忙紧急地把车停在路边,赶紧下车,到后座,紧张地搀扶住傅思俞,“大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傅思俞靠在椅背上,连忙安抚受惊了的妹妹,“你别大惊小怪,害得我自己以为真的有事。”
恩同松了口气,低头亲吻了一下傅思俞隆起的肚子,这才道,“对不起,大姐,刚刚我……”
“怎么了?”
傅思俞手扶住恩同的后脑袋,“刚才怎么提到新闻的事,你的反应就这样大?”
“没……没,哪是提到新闻,是……是我刚刚在想一些我自己的事情。”恩同结巴地道。
傅思俞岂会不了解她自己的妹妹,每次只要一说谎,恩同就会结巴。
“嗯?”傅思俞端正严色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恩同承受着傅思俞的目光,终将知道自己无法瞒过心思细腻的傅思俞,在心底挣扎了几秒,随即开口,“那个……大姐,我刚刚看到新闻,新闻上说……说易总又缺席了恒集团的股东大会,这已经是易总第三次缺席恒集团的股东大会了,这件事已经惹来恒集团不少董事的诟病和非议……”
傅思俞精亮的目光微微滞了一下。
恩同随即在后座座椅上坐了下来,犹豫不决地道,“大姐,你说易总缺席了这几次这么重要的会议,他是不是身体出现了不适啊……”
她怀孕期间,陆衍来看过她几次,因此也跟恩同有过几次交流,而恩同便从陆衍的口中得知了易宗林患有脑瘤这件事。
傅思俞把头靠在了椅背上,望着车前的挡风玻璃道,“我不知道。”
恩同分析道,“我觉得很有可能……你想想看啊,易总一直都是事业型的男人,自他把恒集团总部搬去美国之后,恒集团并无明显的大动作,连全世界都在看的金色海岸项目也滞停在那里,还一度缺席公司的股东大会和公司的例行会议,外界猜测易总是因为跟大姐你的夫妻感情破裂而心情受到影响,但我们知道易总不是因为这个……”
傅思俞没有再回答。
恩同在说完这番话后也咬唇咬了很久,最后一个人默默地坐回了驾驶位。
当车子启动的时候,在恩同以为傅思俞不可能开口回答她的时候,恩同听到傅思俞缓缓地道,“可能真是因为病了……陆衍前两天不是去了趟美国吗?我想他是去那里看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