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暗道胡搅蛮缠又开始了,真是个鬼见愁啊。男人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前一刻还风和日?丽,下一刻就又狂风暴雨了。
算了,快些从善如?流,按照他的意思办。连声说谢主隆恩,伸手想去够他,可?他又矫情起来,要求她先捂住眼睛,不许偷看。
苏月没办法?,一手盖在眼皮上,另一只手艰难地划拉了两下,“陛下,快让我摸摸吧。”
皇帝低头看着这只手,剔透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脉络清晰可?见,指尖一点嫣红,比染了寇丹更好看。这是健康有活力的女郎,不敢设想这柔荑游走在皮肤上,会是怎样的感觉……不敢多琢磨了,只觉颈下隐隐发?烫,热量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苏月等了等,不见他送上门,只好自己去探寻。
东摸摸,西摸摸,从胸口一直摸到了大腿。
皇帝“嘶”地一声,“你往哪里摸!”
苏月忙说对?不住,“卑下找不见您的手……”
皇帝闻言,轻轻笑起来,“不是在这里嘛。”
然?后手来了,她触到他的手心,挪开一点,打算往上游移,结果触一下,遇见他的指尖,再触一下,又遇见他的指尖。如?此反复好几次,最后她的手反倒被他紧紧握住了,这人还歪曲事实,恶人先告状,“你想牵朕的手就早说,何必耍这些小心机,以为朕看不破你。”
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是脑子搭错了筋,才和他玩什么摸护身符的游戏。
她气咻咻把手从眼睛上移开,“哪个要牵你……”
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泛红的脸,他在努力保持心绪平稳,但眉眼间的窘态藏不住。不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依旧不减,明明是他抓着她,却能做到正义凛然?,“朕是正经人,小娘子这样对?朕,令朕深感不快,大失所?望。”
苏月无?言地望着他,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好像没有要松开的打算。
这个人,实在经常让她感觉头疼,一把年纪竟然?如?此做作,如?此无?聊。到底是什么原因,先前让她产生了他是一代明君的错觉?这种间歇性的经天纬地,就不能持续时间长一点吗?
不过?他的手干燥有力,且长得很?好看,这也是她勉强能够接受的原因。如果手指肥圆,满掌手汗,她怕是一刻都忍不了,就算冒着欺君的罪过?,也会一把甩开他。
转动脑筋之余,她又生出了新的彷徨,难道梨园使的职务,要靠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来交换?遂小心翼翼道:“卑下很?感激陛下的提拔,但卑下卖艺不卖身。”
皇帝厌弃地横她一眼,“粗鄙!这种话,怎么能从良家妇女口中说出来。”
“那您现在能放开卑下了吗?”苏月道,“卑下深受皇恩,就要当梨园使了,若陛下不与?卑下保持距离,会被曲解成权色交易,更会让人耻笑卑下利用裙带关系,笼络陛下。”
这裙带关系说得真好,皇帝第一次知道,这个词儿还能这么用。至于权色交易……存粹是杞人忧天,他只是公然?偏爱她,否则怎么会把梨园送给?她,接下来还得准备迎接言官们的口诛笔伐。
虽然?不情不愿,但他还是放开了她,正色道:“你我君臣,确实要保留体面,下次万不能再这样了,请辜娘子自重。”
苏月无?言以对?,现在他就算说雪是黑色的,她也绝不会反驳了。
皇帝则是快乐的,他终于牵到了她的手,今天带她来郊社,可?说是来对?了。
后来照着事先的计划,将冯抱真找来,宣布了梨园人事的新调整,最后笑着又添了一句:“依冯卿之见,朕这样的安排出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