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听完前因后果,这时才冷不丁的出声。“这都是你一人之言。”
“是。”
俗话说夫唱妇随,魏姝也煞有介事的点头,“本宫可不敢信,你今早可是说你对本宫怀恨在心,所以才有意报复呢。”
其实她知晓走投无路的人不会再说谎。李嬷嬷对刺客恨之入骨,怨恨道:“那是因为这贼人先前说若东窗事发,他会照顾好奴婢家人。”
可如今再看,能有几分可信?于是她改了注意。哪怕难逃一死,她也要拉着他同自己走完那黄泉路。“这更有意思了。”
魏姝兴致勃勃的勾起嘴角,“按照宫规,这等公公的例钱一年才有一两,若无人指使,他如何拿得出二十两?”
说话间,目光还若有若无的扫向太后。太后怒火中烧,直言不讳的问:“他是哀家宫中的人,贵妃这是疑心他是受我指使?”
不然呢?魏姝心中腹诽,毕竟刺客可亲口承认对太后忠心不二呢。可这些不能宣之于口,她只能正义凛然的解释:“太后娘娘误会了臣妾的意思。”
三番两次被冒犯,太后比往日更咄咄逼人:“那贵妃又是何意?”
那双刻薄的眼中藏着不满,魏姝满眼诚恳,就差将真心掏出来:“嫔妾是怕太后身边有贼人,所以才多此一问。”
“贼人?”
“是。”
魏姝言之凿凿,搬出事先想好的说辞,“这二十两对于宫人而言是多,却少得入不了太后娘娘眼,许是他胆大包天,偷了太后娘娘的银钱呢?”
言下之意,是还要继续查。可若要追究,太后也保不准这慈宁宫会翻出什么龌龊。她想快刀斩乱麻了解了此事,于是硬邦邦的回:“不论如何,他既已亲口承认自己所为,那乱棍打死就是。”
老姑姑和她心有灵犀,适时的出声提醒。“皇上,娘娘,太后娘娘近来身子不爽,不宜在寒风中久坐,不知可否先回屋歇着?”
若谢慕敢拒绝,就坐实了不孝的罪名。灯影晃动,谢慕冷冽的眉眼浸在半明半暗中,那双如墨的眼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于康察言观色,品出不一般的滋味后上前询问:“皇上,那奴才就将着刺客拖上去杖毙了?”
魏姝暗自腹诽,这太后比成了精的狐狸还狡猾。若刺客被杖毙,此事就真的到此为止了。谢慕拨弄着玉珠不置可否,于康壮起胆子揣测圣意,大手一挥道:“来人,将这贼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魏姝的心头凉了半截。可她也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宫人七脚把手的去抬人,气若游丝的刺客也不知哪里的力气,奋力伸手一挥,哑声道。“我自己走。”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时,他已拼尽全力撑起残破的身子,歪歪扭扭的向太后行了一礼。随即自己踉踉跄跄的在外走去。于康不敢深思,目不旁观的吩咐:“你们还不快跟说去,若是刺客跑了,惟你们是问!”
几个太监慌里慌张的追了上去。“诺。”
不多时,外头就有难忍的痛呼声响起。院子里无声无息,外头的乱棍声越发清晰入耳,不一会之后,就有宫人进门禀告。“皇上,刺客已被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