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但说无妨。”
太后水到渠成一般,缓缓道:“哀家只求皇上下一道圣旨,重金悬赏一名名医。”
果然如此。魏姝毫不意外。未免太后殃及她这条池鱼,她专心演个耳不能闻的空气人。所幸太后也无瑕留意她,坐不安席的半直起身,殷切追问:“皇帝,看在哀家与你的母子情分上,可好?”
魏姝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玉珠。这母子情分与他,不过是万千枷锁。前世他时刻不敢忘,如今却敢毫不迟疑的拒绝:“母后的心思朕明白,可是如如今西南战事吃紧,只怕朝臣不会愿意重金悬赏一名医者。”
太后不甘心:“绝无可能?”
“是。”
谢慕有理有据的解释,“战事为重,朕不能御驾亲征,可总得保证好辎重。”
太后也是识大局的。她明白皇上所言非虚,因此只能迁怒他人,怒道:“西南战事久久未定,归根到底是领将无用。”
谢慕倒应的很快:“是。”
领将安将军如今可还身陷敌营呢。魏姝疑心太后在装傻。这安将军,可是丞相亲口力荐的。太后顾及不了这些,转念又道:“而且先前朝廷出兵,不是已经拨弄够了银子?”
“那时拨了七百万白银。”
谢慕面不改色的解释,“供给一月是绰绰有余,可如今战事焦灼,后续开销还未定。”
太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她心急之下,愈发直白:“可是国库那么多银子,也不能先拿出来一部分吗?”
全然不知自己有多厚颜无耻。魏姝一肚子吐槽。一国之库,到她口中已然成了自家荷包了。竟想用公钱办私事。若皇上照办,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这些想法源源不断的流入谢慕耳中,他轻轻的瞥了眼她,郑重其事:“母后也知,那是国库。”
天下不知多少双眼盯着国库。太后若再说,就是存心想将他置于不义之地。“是哀家傻了。”
太后的笑容愈发苦涩,颤颤巍巍道,“哀家近来病重,也是糊涂了脑袋。”
又是苦肉计。魏姝正叹息着,太后抬头露出枯老的面容:“可是哀家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只此一次,皇帝,可好?”
奈何皇帝心如硬石。“不是朕不愿。”
谢慕深不见底的眼中只余淡漠,字字清晰,“可为一己之私挪国库之银,实在不妥。”
“何况兵将浴血杀敌,伤手断腿是家常便饭,朕不该叫他们寒心。”
这话是一语双关了。他隐晦的暗示,与边疆将士的血流成河相比,顾卿鱼区区一个小伤,实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