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法子?”
太后枯手攀附在椅上。上头的青筋根根青紫,她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六万白银,他倒是敢开这个口!”
老嬷嬷话里夹着叹息:“钱是多,卿鱼小姐那里……”“哀家对卿鱼寄予厚望,自然不忍心她受苦。”
太后掂量着利益的秤杆,像是无能为力的叹息,“可也得量力而行。”
“那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像做了个难以抉择的决定,慢吞吞道:“你先去丞相府,看看卿鱼伤势如何,若是较轻,就不必伤财了。”
“奴婢明白。”
后宫的风吹草动瞒不过谢慕。当此事传入谢慕耳中时,他失了笑:“她倒有几分小聪明。”
魏姝的小把戏哪里逃得过他的法眼?虽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手艺,不过他毫无阻止之意,饶有趣味的吩咐:“你不必插手。”
“奴才明白。”
丞相府。这几日的丞相府愁云惨淡,下人们都战战兢兢提着脑袋干活,烦得顾夫人焦头烂额。老嬷嬷到时,她正在训斥跪地不起的丫鬟。“我先前是如何交代你的!”
丫鬟哭得梨花带雨,委屈巴巴的解释:“奴婢送的都是小姐平日喜欢的,可都被小姐打发了出来。”
“你还狡辩?”
凌厉的声劈头盖脸的砸下,丫鬟有口难言的抽泣着时,目光尽头迎面走来两人。“夫人,宫里来人了。”
“又是谁?”
顾夫人不胜其烦的抬头,就见慈眉善目的老嬷嬷欠了下身,温声问候。“夫人。”
太后身边的人,顾夫人都是眼熟的。她打起精神,连忙撑起笑容起身迎接:“姑姑怎么出宫了,可是太后娘娘有何要紧的事吩咐?”
老嬷嬷的面色无波无澜,叫人看不清她的心绪。“倒不是什么大事。”
她被热情洋溢的顾夫人招呼着落座,目光扫荡一圈:“太后娘娘谴奴婢出来看看小姐的伤势,不知小姐何在?”
“卿鱼……”顾夫人笑容僵了瞬。一股数不清的哀愁萦绕在眉间,她长吁短叹半晌:“罢了,我也不瞒姑姑,近来家里的确不太好。”
老嬷嬷正襟危坐,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其实卿鱼所受的伤也不算严重。”
顾夫人亲手斟酒,徐徐道来,“可姑姑也知道,卿鱼自小被娇生惯养,性子格外要强。”
她事事都要做到完美无瑕。如今自身有了瑕疵,更该难以接受。连顾夫人这个生身母亲都拿她无计可施,止不住抱怨:“她性子还倔,这已有两日水米不进。”
“这怎么行?”
老嬷嬷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心肠终究软了:“若是小姐果真在意,太后倒有法子弄到珍珠膏。”
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顾夫人眼神一亮,迫不及待追问。“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