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住在山里?自己住么?”
“嗯,爷爷说他要悟道成仙,必须在山里,比较清静。”
“他是神仙老爷爷?”
“不是。他什么法术也不会,只会盘腿坐着,闭眼睛想事情。他说那叫冥想。他想着想着就会睡着,还打呼噜,醒了就说去和仙师相会去了。”
“哈哈,挺有意思的嘛。可是……他不教你法术,你怎么能不怕子弹呢,难道也是天生的?”
“不是。爷爷说我总是打扰他悟道,就让我去山里一个挺远的地方练习‘绝世武功’。”
“这和法术差不多吧。”
“我当时也以为是,练得很认真呢。后来出了山才知道,那叫广播体操,根本不是武功。”
“哈哈哈,能健身,不能防子弹。”
“后来有一天,我在山里做操,遇到暴雨。山上冲下洪水,把我冲到一个洞里。我在洞里看到了奇怪的石刻,都是一些小人在做体操,身上还画着细小的箭头。我被洪水困在洞里,闲的没事干就按照石刻做操。”
“然后你就练成武功了?”
“然后没什么特别的。我是几年后才慢慢感觉身上有力量在流动。回想起来,大概就是顺着那些小箭头的方向。”
“山洞里的石刻,看了就能挡子弹?这也太离谱了吧!唉,你有没画下来?给我也看看。”托图来了兴趣,却是将信将疑。
“我本来是想画下来的。洪水退了之后,我出了山洞,拿了纸笔,结果怎么也找不回去了。唉……我记性也不太好,早知道就多看几天了。那洞中的石刻其实很多,我只随便看了一小部分。”
“你就没有再好好找找吗?”托图焦急地问。
“找了。我仔细找了几个月呢,就是找不到,奇怪的很。”丹龙挠着头说。
“对了,你那个山在什么地方?你是从很远的国家来的吧?怎么就来这里工作了呢?”托图问。
“嗯,那个国家叫做九州共和国。我去年十八岁了,爷爷说成年了就要自力更生,把我赶出来了。我发现外面的世界好棒,只是什么都要钱。临走时爷爷只给了我一百元,很快就不够吃饭了。我想挣钱,有个好心人介绍了这个工作。没想到坐了一个月的船才到工作地点,干了一年也没发工钱,说是要先还船票钱,还有什么介绍费之类的,我也搞不懂,反正要还很久才能开始给自己挣钱。”
“嘿!小丹,我去上厕所,你帮我打一局。”不远处打牌的一个伙计起身交给丹龙一把纸牌。
“我也该回去了,明天再聊。”托图起身走了。丹龙和他挥手告别,加入了一旁的牌局。
“小丹,我们几个要走,你要不要一起?”一个伙计低声说。
“走?去哪?”丹龙问。
“去哪儿都行,逃得远远的,让死老头和生哥都找不到。”
“可是……我船票钱还没还够。”丹龙有些为难。
“狗屁船票钱!咱们是被人给卖了,在这儿白干活。”
“那……”丹龙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那什么那,你就说走不走吧。”那个伙计斜眼看着丹龙,越来越不耐烦。
“要不……先和赵老板说一声?咱们都走,店里怎么开门啊。”丹龙说出了他的担心。
“这小子脑子有问题,我早说了。”另一个伙计似笑非笑地对其他几人说道。
“反正我们都要走,你随便。但是你要敢和死老头透露半个字,我们饶不了你!”一个伙计直盯着丹龙的眼睛,威胁道。说罢,那个伙计把手中的牌扔在地上,起身走了。其他几个人也扔下牌走了。只剩下丹龙,莫名其妙,“怎么突然不打牌了?我这手牌还不错哩。”
在多数人眼中,丹龙的脑子似乎“缺根弦儿”,总在难以预测的地方犯傻。只有托图觉得丹龙很聪明,至少比他自己聪明。从小离群索居,几乎不与人交流,丹龙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丹龙从不抱怨,但是托图能从许多丹龙提到过的细节发现,收养丹龙的爷爷并不爱他。这一点和艾薇妮完全不同。那位爷爷好像收养了一个会干活的小仆人,而且还常常嫌他碍事。丹龙从懂事起就要每天打扫房间,给爷爷烧水沏茶,做各种杂役。除了晚上睡觉,或者天气特别不好的时候,丹龙甚至不被允许进入屋内。
“这是怎样的童年生活啊!怪不得别的伙计总是在抱怨,而他却完全不在乎。”托图感叹道。